东方家主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看着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夏其音和躺在床上酒气冲天睡不醒的儿子,彻底的黑沉黑沉。
东方夫人早已经按捺不住,她和东方家主是表兄妹,从小到大一点儿血腥也没见过,嫁了人之后更是只有被丈夫疼的份,什么内宅争斗的阴谋诡计对于她根本就是传说,这会儿自家儿子居然被一个奴婢给算计了,她如何能忍得了?
东方夫人哭着扇了夏其音两记耳光,怒道:&ldo;你这贱人,到底对我儿做了什么!&rdo;
夏其音根本就是个小泪包,没有人比她更加会哭了,她这会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道:&ldo;奴婢……奴婢也是被喝醉了的少主,给,给强行拉近屋子,屋子里的啊……&rdo;
东方家主看着那床单上的一滩血,简直不忍直视。此事若是明天发现,也就是压下风声,将那婢女封个侍妾,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偏偏……
偏偏是被昆仑掌门亲自捉奸在床,这可如何能了?
亏他儿子之前还口口声声对着林姑娘剖衷肠,现在就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妥妥的打林姑娘的脸吗!
&ldo;来人,去将那逆子唤醒!&rdo;
这么多人闹嚷嚷的进来,东方淇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东方家主只以为儿子醉的狠了,毕竟他自己的儿子,有多少酒量他还是知道的。
几个侍从领命,走上前将东方淇摇来晃去的呼唤许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顿时有点为难。
斐鉴道:&ldo;我来!&rdo;
他几步走上前,捏住东方淇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故作惊讶的道:&ldo;啊呀!原来这东方少主不是酒醉,而是被人下了迷药啊!&rdo;
东方家主一愣,道:&ldo;什么!&rdo;
东方夫人对着夏其音又是一巴掌,道:&ldo;是不是你这贱人要害我儿!&rdo;
夏其音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出血,一抽一抽的道:&ldo;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怎么敢做这种事情……&rdo;
雨如晦面无表情,只是沉声道:&ldo;查!此事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rdo;
我指着夏其音道:&ldo;这是第一个嫌犯,还有一个应该就是送东方少主回来的人。将这两人审一审,大概能问出点什么来。&rdo;
夏其音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ldo;仙子,奴婢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但是容貌是父母给的,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和您长得相似,犯了您的忌讳的!奴婢和孟大哥真的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孟大哥为了避嫌,也已经和奴婢划清了界限,您到底还要将奴婢逼到何地才开心啊!是不是一定要奴婢死在您的面前,您才能开怀吗!&rdo;
夏其音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很有水平。她其实什么也没有明说,但是在别人听起来,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至于会被品味到哪一种地步,那就要看不同的人怎么想了,但总之不会是多么的好就是了。
毕竟夏其音不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就怕别人知道。
别的不论,单是她那张和我长得相似的脸,就已经能叫人信了她的话大半了。
东方家主不知道夏其音是何人,最多就觉得这个婢女眼生,应该是新来的,毕竟唯一知道的东方淇还在昏迷,而东方淇并没有和东方家主说过孟寒凌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说夏其音。
东方淇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但是再快也该明天早上醒,等到他醒过来,局面早就混乱了。
夏其音这一番作为,不管是她自己随机应变,还是孟寒凌早就想好了对策,总归是不能真叫他们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占了先机还玩不过人家,那就太没脸了。
我道:&ldo;夏姑娘,你说话要多思量啊!你说我逼你,好,现在大家都在,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说一说,我是什么时候逼过你?别的不论,你我现在是第三回见面吧?几面之缘,路人而已,我何必对一个路人苦苦相逼?&rdo;
&ldo;至于你问我要如何才能开怀……这个很不必你来操心。总之,你若是死了,我是不见得会开怀,甚至有什么触动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若是因着不相干的人死了就受触动,那我只怕早已经不知道触动成了什么模样。&rdo;
夏其音哭哭啼啼:&ldo;仙子看不上奴婢,奴婢一直就知道。奴婢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婢还是知道的!今日当着东方家那么多人的面,您就敢说,您与孟大哥从无私情,在昆仑的时候,您就没有借故打压过东方小姐!&rdo;
夏其音说着,转头对着东方家主和夫人&ldo;嘭嘭嘭&rdo;磕了几个头,道:&ldo;夫人,家主,这话原本不应该我来说,但是,但是做人要有良知,我真的是忍不了了啊!孟大哥内心非常痛苦,他年幼时曾得这位仙子的指点之恩,一直不忘,所以两人难免亲近,却一直没有男女之情,不料林仙子一厢情愿,闭关出来之后,发现孟大哥居然和东方小姐定了情,便屡次借故打压他二人……这一些孟大哥念着旧情不能撕开了脸来说,更加不敢得罪林仙子,所以只好借酒浇愁,我也是之前无意间见过那么一两次,才知道的……一开始我想要忍,但是现在,我真的忍不住了,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天理了吗!就因为她背后有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颠倒是非黑白了吗!&rdo;
夏其音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东方家主最多就是脸上微有惊讶,屋中其他人大约也就信个五六分,只有单纯如东方夫人,一听见自己女儿被为难,顿时慌了,转头对着我怒目而向,说道:&ldo;这女子说得是真是假,还请林姑娘给我个交代!我的女儿一去昆仑数十载,连个信也没有传回家,莫不是被人当做好欺负的了!&rdo;
斐鉴冷冷道:&ldo;给交代?给什么交代!夫人是打算欺负我们阿瑰无亲无故,没有人护着么?若说给交代,是孟寒凌和东方漪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rdo;
眼看着斐鉴情绪有些激动,我拉住他,说道:&ldo;夏姑娘可真会听人的酒后真言。你既然听得那么清楚,那么我来问问你,我闭关了几年啊?闭关时候几岁,出关时候几岁?说不出来了?不如我来告诉你,我闭关时七岁,第一次出关十二岁,出来之后不到半个月我又重新回了师尊处闭关,再出来现在十七岁。这十年,我与你的孟大哥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本来也没多大关系。我所知道的,是我出关之后,我的伯父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害他的人里面,你孟大哥算是帮凶。这样说,够明白了吗,你觉得,我能对他有感情?要是恨啊什么的也算,那我对他大概真的很有感情。&rdo;
雨如晦听见那句&ldo;冷冰冰的尸体&rdo;,脸色明显不好,沉默的看向了窗外半明半暗的月亮,东方家主突然听见两方对峙,说的都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一时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陪东方淇喝酒的那人被押了过来,正是昆仑的一名内门弟子,修为筑基初期,也是从外门进来的,不管从哪里看,也不优秀,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选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