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的话再一次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解答。
也没等他们问,王直解释说:“梅姐!我们‘北窗’公司是以广告创意和室内外装饰装潢设计起家的,在这方面我们有丰富的市场资源。通过这几年的实践经验,我们认为玻璃艺术在这方面有着广阔的发展空间。”
虽然听懂了王直要自己做什么,但梅玫还是有点不认可,毕竟自己从事的是艺术设计,这么能买卖呢。于是,她皱着眉说:“王直!你的说法是没错,可我还是觉得艺术不是商品,不能买卖。”
呵呵!一笑,王直说:“梅姐!艺术是需要市场的,没有市场艺术也就失去了生命力。由古至今,无论那一门类的、成功的艺术家,都会把自己的作品投放到市场里。一方面是希望市场能够检验自己的艺术造诣,听取批评和建议,从而达到自我提升的目的。另一方面,艺术如果是去了市场的滋养,只把它关在黑暗的库房里蒙尘,再伟大的艺术作品也得不到人们的认可,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了。毕加索、齐白石在有生之年都努力地把自己的作品投向市场,你可以说他们是为了牟利,让自己生活的更愉悦,可他们却认为这么做是为了能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打基础。问问世人有谁不认为他们是艺术家?”
王直的一席话瞬间点醒了已经深陷迷雾中的梅玫。是呀!自己现在每天除了思考艺术创作,就是为明天的生活苦恼。虽然有那没多让人认可,引人赞赏的作品,却从不出售,也从来不让人欣赏。全部都放在那间自己租来的、破烂不堪的房子里。自己还故作清高地自诩为艺术家,殊不知那些作品早已没有了自身的价值,也确实逝去了艺术的生命力。
想到这里,梅玫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惨白了,鬓角都流下了冷汗。一咬下嘴唇,问:“王直!你都没有看过我的作品,你怎么就想到要和我合作呢?”
王直坦诚地一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本我是想欣赏一下梅姐的作品后再做决定的,可不知不觉中,直觉告诉我,与你合作一定没有错。这可能就应了我们中国的那句古话叫‘一见如故’吧。”
露齿一笑,梅玫说:“你的理由很牵强啊!嗯!把你的合作方式说来听听,我也考虑一下。”
听到梅玫答应考虑合作,王直非常的高兴。向来做事冷静沉稳的王直,这次却显得有点意气用事,甚至是冲动。但他感觉这么做一定不会有错。
王直在商场运行上是一个走一步看五步的人,他在酒厂因为瓶子出现问题的时候,就想到要建一条玻璃瓶生产线,并且请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设计具有自身独特风格的瓶子,把包装变成一种艺术,提升酒的附加值。
这件事情王直已经考虑了很久。在创意园里那两栋相对独立的,还未开发的圆形水塔建筑,改造后,一栋创建一个玻璃艺术工作室,请一位这方面的艺术家,成立团队,专门从事玻璃艺术创作。而另一栋建造成玻璃艺术展览馆,把工作室的作品放到里面展出,进一步提高创意园的文化艺术气息。甚至可以建立一个玻璃艺术体验馆,吸引有这方面兴趣的人到里面亲手操作,亲身体验。
有了这个设想后,王直已经在国内也找到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可选来选去都没有合适的。因为他发现,那些人都是设计师,而不是艺术家。那时候,他甚至考虑过用瓷器来作为冰酒的包装瓶,体现文化性和独特性,毕竟中国的瓷器名扬世界嘛!
可想来想去,发现根本不是行不通。用瓷瓶子装葡萄酒,就好比酸菜缸养荷花,泡菜坛子装香水,能用,但不是那么回事儿。葡萄酒还是要用玻璃瓶子。
另外,除了设计瓶子,王直还想到,玻璃艺术还能在“北窗”装潢设计公司中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就像“汉风”一样,未尝不可以再创造一个艺术品牌。
在听了王直的想法和合作方式后,梅玫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成立工作室,开办展览馆,甚至是开班教学,都让她非常愿意。可要离开哈巴罗夫斯克,离开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俄罗斯,她一时间还不能下定决心。
虽然这里有着非常痛苦的回忆,但毕竟自己的国籍是俄罗斯;虽然她可以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可从小接受的是俄罗斯的教育。
况且在哈巴罗夫斯克生活了十多年,虽然穷困,但自己适应了这里的宁静生活,可到了中国自己能适应吗?
一系列的问题让梅玫实在是难以抉择。
看到梅玫一直没有说话,王直明白她现在内心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一笑,说:“梅姐!你不必着急回答,有很多时间考虑。话说回来,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嗯……我也可以在这里为你投资建了一个工作室。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合作而已。”
听了王直的话,梅玫紧张得脸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说:“王直!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现在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考虑清楚后,我再答复你。”
“好!梅姐!不必太为难自己,那种方式合作我都欢迎。”王直看了一眼身边徐达成,不由得心头一动,随即说:“梅姐!今天太晚了,让徐哥开车送你回去吧。”
说完用胳膊怼了一下盯着梅玫,还在发愣的徐达成,说:“徐哥!你顺路送一下梅姐,行不行?”
“啊!啊,行!行!没问题。”徐达成傻呵呵地回答。此时,他的心里可要乐开花了。
徐达成孤身一人来俄罗斯闯荡十多年,虽然积攒下还算可观的财富,可三十五岁了还是孑然一身。今天自打看到梅玫的第一眼开始,徐达成就总是找机会偷瞄这个略带异域气质,又有中国容貌的美女。再加上梅玫孤苦一人的凄凉背景,很容易就唤醒了他身为男人的那种保护欲,或者说是占有欲。
现在王直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和梅玫独处的机会,怎么不令徐达成感到兴奋呢。说完,马上起身站在一边等着梅玫。
王直心中暗笑。然后又让赵策把桌上梅玫只吃了一块的牛排,和大半盘羊肉,又从店里拿了一块黑麦面包,一起打包交给梅玫带走。
“梅姐!这些东西你带上,明早用微波炉热一下,一顿早餐就解决了。我知道艺术家都不太善于照顾自己。”王直半开玩笑地说。
梅玫倒是很大方地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就跟着徐达成走了。
送走了二人,赵策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这个梅姐挺可怜的。刚刚你提到她母亲的时候,明显感觉她特别伤心。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王直摇摇头,接着说:“但我感觉很可能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而且还给她留下了很重的心里阴影。唉!算了!别瞎猜了。不管她同不同意和我合作,以后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她。”
“嗯!只要她愿意,每天来我这里吃饭都行,我全免单。”赵策也很仗义地说。
王直伸手拍了拍赵策的肩膀,心里略感沉重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当晚,王直还是留在了赵策的餐馆里过夜。这几天心情放松,王直的睡眠一直很好,一闭眼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停在了自己房门外,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砸门声。
王直坐起来的同时,问:“赵策!怎么了?”
砰的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赵策急三火四地说:“徐哥!徐哥他……他被人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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