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锁着眉,惋惜道:“但是,这画总让人觉得不真切,在我看来很死板,就像一个死物。”停顿几秒后,他又笑着说:“当然,我相信你可以将它画活,一切对于你来说都是时间问题。”
佘时听得津津有味,连带那双桃花眼也饱含笑意,挑眉道:“你说的很对,看得挺认真嘛老苏。”
苏敬明这才看着佘时笑了,“哪里哪里,这分明就是孺子可教也。”
他直起腰板,活动活动筋骨,“你慢慢琢磨,我去指点其他同学。”
佘时笑着点点头,拿起画笔在画板上运动着。
我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的作品点头称赞,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辈子活在不属于我的荣耀里,眼睁睁看着它慢慢把我吞没,而我却无能为力。
好在,这一切都也仅仅是我以为而已。
你看见了么爷爷?我不仅有您遗传下来的天资,还有独属于我个人的努力。
几个小时的光阴总是消逝飞快,佘时没什么要带的东西,顶多就是身上的手机和充电器,就连耳机都不需要。
好在这次放假回去并不需要坐学校安排的大巴车,不然又有佘时好受的了。
这次他并没有跟段闻边一起回家,自己在路边扫了个共享单车,还没骑到一半的路程就累的转去做公交车。
总之打的之类是不可能的了,宁愿路上波折点也不愿意晕死自己。
等佘时到家时早过了晚饭,他自己也累的够呛,饭也没心思吃了,匆匆洗了个澡后躺进被窝里玩手机。
佘家并没有人,佘时很庆幸自己带了家门钥匙,不然恐怕这几天就要露宿街头了。
他习惯性侧着身躺着,手机屏幕的光并不算亮,佘时在光线暗的地方喜欢开深色模式,也没什么讲究,主要是不晃眼。
自从加了画室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后,佘时的朋友圈就格外热闹。
发什么都有,苏敬明喜欢发关于素描和养生之类的,活像一位老干部。
井嘉泽相比要朝气些,把朋友圈当做自己家,树叶落了要发,吃了什么要发,干了什么也要发,就连交了什么朋友也要发出来。
佘时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突然觉得这寸头哥们挺有反差感。
等他再往下刷时就看见了自己的大头照,是井嘉泽在他画画时拍的,里面不仅有佘时本人,还有井嘉泽和葛鑫。
好在拍的还撮合,不至于那么歪瓜裂枣。
佘时懒懒地动了下手指,把图片下载收藏后并设为微信背景图,随后在聊天框中跟纪靳说了声晚安。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被黑暗席卷,佘时这次没开暖灯。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纪靳还在上晚自习,并不知道佘时回来了。
城北二中不到十一点绝不熄灯,纪靳这几天别说十一点了,好几次都是到了凌晨才堪堪入睡。
他到底还是搬出来了,东西能带的全都带了,留下来的只有早已没了温度的家具。
放在抽屉里被锁死来的的物件,不该看的人都看了,该看的人却连他的心思都不知晓。
好在,佘时只是去集训。半年,只要半年他还会回来,他们还会重逢。
纪靳没有带手机在身上,他怕看见的只有冷冰冰的聊天记录,也怕看见关于佘时的一切,与此同时,他又格外在意。
这片别墅区被管理得井然有序,夜间也分外寂静,鸟鸣回响在上空划破夜的空虚。
作业虽然很多,但也在能够应付的范围之内,纪靳晚上回到家不是钻研数学就是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