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我好不容易至府,却……却只见这满府素白,见你停灵棺椁……天妒英才!何其不幸!”
张客商哭得跪倒,拳头猛捶着地,发泄心中悲痛。
殊不知,他哭诉的正主,如今就在他前首半块石板处。
若宋老爷能于他面前现形,也不知按张客商那素来算计的本性,会在宋老爷跟前,闹出怎样一场事端。
方才想想,我便已觉分外有趣。
因而有意问道:“这是你生前好友?能奔波千里来寻,想必你二人交情很深?”
“你说得不错,”
宋老爷轻叹一声:“他名唤张立,我二人相识,已有十余年之久。”
“只可惜,他奔波千里而来,却只得知你死讯。”
已死的鬼,对生死再不像活人那般在意。
因而我得以直言道出。
“人间无常事。”
宋老爷追忆起往事,说了个玩笑话:“我二人从前,同在这禹城中经商十载,而后张立想去京中,将生意铺大,以致他每年,需在这千里路上,往来奔波无数回。”
“你瞧,他分明与我同岁,却比我皮肉苍老许多。谁又能知晓,我会死在他前头?”
宋老爷低笑着摇摇头。
“宋兄,你安心!”
张客商用衣袖擦干泪,眼眶通红,接过守灵下人递上的香,好好对着宋老爷的灵位,拜了三拜。
“临走前,你让我在京中办的事,我已妥帖为你带来。”
“他所说何事?”
我明知故问道。
宋老爷眸子上扬,似思索一阵,才恍然一拍手。
“想必是那串红玛瑙珠链。”
“你好友千里赶来,就为给你带串珠链?”
虽说我已知,张客商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既有问询旁人的机会,谁知于旁人口中,对同一事,又会有怎样一番看法。
我自不会拿这点已知去赌。
“你不知。”
果不其然。
见我问询,宋老爷启唇,为我讲述起,张客商只带着那串红玛瑙珠链奔波千里。
至府后,却无人质疑,他这外人瞧来“浅薄借口”的缘由。
“那珠链,我托人寻找已久。”
“千转百回,最后竟在京中典当行露了面。我这才托张立返京时,为我买下带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