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骂声,刘四婶像是清醒了许多,她先是全身一震,然后呆望刘四叔好久,最后一声尖叫起来,边哭边骂,手脚并用像疯子一样撕扯着刘四叔。
“咔”,刘四叔左边的衣袖含恨的离开主人粗糙的手臂;
“呲”,刘四叔头上的银丝有几根像离群的孤雁孤独飘飞。
刘四叔一巴掌掀过去,口中骂道:“滚你妈逼的。”
四婶便像一团棉花滚到地上。她更加疯狂了,趴在地上哭叫着抱起刘四叔的腿死死的咬着不放,咬得刘四叔那条腿钻心般的疼,连裤子差点都扯脱下来。
几个酒鬼眯缝着眼睛,围着刘四叔和刘四婶“嘿嘿”的笑起来,马树伦弯着腰站在路边大吐,酒气令在场的人们阵阵作呕。
邻居们都披着衣服围了上来,大家说说笑笑,像电影评委们一样评论着眼下这精彩的没有导演只有演员的表演。
“算了,他四叔,四婶喝醉了,把她扶回去就行了,这么冷的夜晚在这外面打闹不好。四婶会得病的。”王德柱的老婆走过来说。
“是呀,四叔,扶回家不就没事了吗?”朱三娘也说。
大家也觉得没趣了,于是也七嘴八舌的劝刘四叔。
“老天啊,”四婶已经放开咬着四叔的嘴,她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大腿哭喊着说,“我不活了,这王八蛋老狗日的竟敢骂我,想我黄长娥嫁到这整天板着鹿脸的刘永福家来,吃不像吃穿不像穿,辛辛苦苦的为这老王八操持家务,我得到哪样?你这个挨千刀的,除了有打老婆的本事还能有什么?王八蛋!老娘喝几口酒你就像死了娘一样丧着脸,我不能喝酒吗?”
说完口里吐出一泡口水,用手抹抹头上的“乱鸡窝”,然后又拍了一下大腿:“哎哟,老娘不活了。”
刘四叔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四婶这泼妇样子,咬牙切齿的说:“母狗,你要死就死远点,我也受够了,我一个人长年累月在地里日晒雨淋的辛苦干活,你在村里围着男人打情骂俏,我一分钱一分钱的往家里攒,你却是一把一把的放在赌桌上让别人拿去。我要和你离婚!”
“算了,他四叔,”王德柱上来拉着刘四叔的衣服说,“几十岁了,离什么婚呀,一家人商商量量的过多好,何必要弄的这么四分五裂。”
“我死了算了,”四婶还坐在地上,哭的声音更大了,她同样拍着大腿哭着,“狗日的,你说离婚我怕球你呀,老娘我在哪里活不下来?!”
“那你就赶快滚,不要在这里丢我的脸。”四叔踢了四婶一脚。
四婶立即翻身爬起,发疯似的向村口跑去。一路跑一路哭着喊:“我去死,老娘去死,狗日的,你这下清静了。”
夜色渐渐退去,一点点微白侵染这黑色的夜幕,麻雀醒了,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着,村里的公鸡们也唱起歌来。
天快亮了。
“好心”的人们见四婶朝村口跑去,犹豫一下,不放心的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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