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破镜,破镜不知是何物,枭则世间多有,只会吞吃小鸟及老鼠等,不能食
他鸟也,而久蒙食母之恶名,千秋人面鸟身,岂亦其同类耶。印度事情不能
知悉,惟其体察物情,开遮合理,先贤博大之精神可想也。中国儒生严于人
禽之辨,而此等处又缠夹不清,有愧和尚们多矣。(三月九日晨记)
□1938年
6月
29日刊《晨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一角》
读柳崖外编
徐昆后山著《柳崖外编》十六卷,笔意学聊斋,世又传其为蒲留仙后身,
论其位置,大抵也就是如此。卷十五《断肠草》一则,辨证名物,别有意思,
案语第二节中,辩《兼明书》谓蔓菁即萝菔之非,有云:
如黄鸟亦名仓庚,亦名黄鸥,《诗经》屡见,而乡人不作如此呼也。
余少年初到家乡,时春日双桐斋畔黄鸟■睆可听,而乡人呼之日黄瓜娄,
盖即黄栗留之转讹,若非羽毛声音显然可辨,又乌知黄瓜娄之即黄鸟也。
世儒泥于章句,不暇向老农老圃细细商榷,妄逞臆说,未有不如《齐民
要术》及《兼明书》之自以为是者。
此数语说尽笺注虫鱼之通病,只郝兰皋一人或可称例外耳。现代博物学家可
以有兴趣来提倡古文,却无意于考订文史上的名物,此是别一种鄙陋,而其
病源则一也。博雅之士,才真能使学术与艺文接触,中国到何时始有此希望,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思之怅然。
□1938年
6月
29日刊《晨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一角》
读云仙散录
《云仙散录》三百馀条,一读即可知是冯氏所自造,大抵爱华丽纤巧,
与陶榖之《清异录》鼻息相通也。援引虽不足凭信,后世即据此为故实,通
用至今者亦复不少。卷中三出渊明列传,所写却都不似,犹不如《庐阜杂记》
所说攒眉一事,能具陶公面目。其记孟浩然的两节,如苦吟至眉毫尽落,又
看视鱼竹,均颇有可喜处,虽然竹有几节,鱼有几鳞,不佞亦是不知,本来
笑不得孟君也。(三月甘一日)
□1938年
6月
29日刊《北平晨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一角》
题藤阴杂记
戴菔塘《藤阴杂记》十二卷,清末有重刊本。数年前曾求得其原刻,自
序署嘉庆丙辰,题叶只写书名,不记年岁。近日又得一部,则左右有字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