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困扰的是,那道眼神也并未令我感觉不快。
「……不行。」
我驱使着体内仅剩的自制心,碾碎了慾望。
「为什么不行?」
「不能连我们都犯这种错误!」
「错了也没关系啊!」
「到时候又得受苦!」
「没关系。」
「总之不行,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妳懂吧?妳知道这是不对的吧?」
「无所谓。」妹妹迅速地起身。「不对?那又怎样!」
我再度推开妹妹,逃进自己的房间:我只能这么做,只能推开妹妹,逃进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的同时,脑中响起了某种声音,令我想吐。那是种讨厌的声音;如同被一隻隻地放进笼里、最后几乎将笼子撑破的大量蝉隻一面窸窣窸窣一面拼命鼓动翅膀的声音一般思心。我拍了好几下脑袋,却完全没复原‐身体疲软无力,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地。究竟怎么了?
我痛苦地奋力抬起脸来,发现关闭的衣柜缝隙中探出了一双黑耳朵。
我爬到衣柜前,抓住衣柜并起身取出玩偶。
牛的玩偶。
我想起了我们一家仍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爸爸还在身边,妈妈精神奕奕,妹妹活泼开朗;虽然有许多不幸、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开朗快乐地过活的那段日子。
这个玩偶在我出生前便已在家里。
这是过去的物证。
头好痛。
「终于放我出来啦?」
朋友的声音响起。
「一直把我丢在柜子里,太过分了吧!我觉得好像被遗忘了,很孤单。被遗忘的感觉真的很孤单啊!」
我将牛玩偶放到衣柜上。
「怎么了?瞧你一脸痛苦。」
他的言语之间有着异样感。
我觉得他在装蒜。
你在隐瞒什么?我问道。「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我很意外。」朋友的回答依旧假惺惺。你知道牛男的事吧!「我不知道那种犯罪者的事。」至少你知道仓友老师的头颅放在书桌上的事。「为什么你这么认为?」不为什么。「假如你只是凭直觉猜测,就算猜对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牛玩偶动了……我觉得它动了。
头好痛。
「你的表情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