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也知道是自己要的狠了,这下哪里舍得再去折磨她?只想着能够紧拥着她睡,也是极好的。
于是他便展开双臂,像是极欲占有地说道:“过来。”
蒋琬琰以往的确喜好枕着他的胳臂入眠,但自从上回,她亲眼看见唐琛起床后肩臂酸麻,胳膊抬不起来,甚或连穿件衣服都费劲儿,才恍然发觉这姿势有多么不舒适。
思及此,她急忙摇摇头,像摇波浪鼓似的。
唐琛不懂得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作是小姑娘在闹别扭,索性一把将人拽过来按进怀里。“朕乏了,我们安寝吧?”
蒋琬琰双手抵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却是徒劳无功,最终只得小声说道:“陛下若觉得困乏,便好生歇息,不用非得整晚抱着臣妾。”
对唐琛而言,这个姿势确实难以沉沉地入睡。
除了手臂容易麻木外,也无法随意地翻身。甚至还得忍受蒋琬琰飘飞的发丝,时不时拍打在脸上,挠得人鼻子发痒。
但他纵然有万般的不满,也抵不过蒋琬琰一句轻飘飘的喜欢。
蒋琬琰与他僵持了一阵,力气不敌,干脆直接转过身去。
下一秒,唐琛便就着这个动作,顺势从背后紧贴上她,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似是想尽可能地保护住身前的人儿。
这下,蒋琬琰也懒得再动弹,只放任唐琛慵懒地环抱住自己,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
当晚,官兵彻夜搜查摄政王府。粗至木柜桌椅,镜台床榻,细至草席底下都不错过,几乎把这座当朝最高权贵的宅邸翻了个底朝天。
这般一查,果然搜出不少东西,比如私制的龙袍、暗藏兵卒铠甲数百件等铮铮铁证。
领头的长官素来与公孙弘毅关系不睦,如今见罪证确凿,近无翻案的可能。竟刻意在搜索的过程中,摔碎玉器、砸烂瓷瓶,将屋内搅得翻天覆地。
直待他气出得差不多,才把公孙弘毅一家连同证据移交刑部。
公孙弘毅暗中策划谋逆已久,在这件事情上几乎辩无可辩,连刑部的官吏都提不起太大的审问兴致。草草记下几句笔录,便欲呈请圣上定案判罪。
眼看事迹败露,公孙弘毅倒也爽利。先是亲手弑母,随后又快刀斩断妻女的性命,最终趁着狱卒不注意一头撞死在了牢里。
赤红的鲜血顿时四溢开来,染浸着阴湿的牢笼,为这个嗜血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森冷诡谲的气氛。
唐琛听闻音讯时,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反倒只是脸色平淡地点点头。
倘若公孙弘毅没有选择自尽,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斩首示众。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将生死大权紧紧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他自己是一死了之了,却留下那些无辜被连累的族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