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目光微凛,眼瞳中隐隐现出汹涌的杀机。作为帝王,他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心慈。
故沉吟半晌后,唐琛立即传诏,诛杀公孙氏九族,至于两岁以下的幼女则充入教习司为婢,终身不得摆脱贱籍。
虽说罚则有些残酷,但若想达到吓阻的效果,以避免相同的事件再度发生,就只得严格执行,半点儿不可减轻。
唐琛自然是没有做错的。
但无论错与不错,他都不愿将这个处置结果告诉蒋琬琰。她内里柔软,心肠不硬,听闻这类事情定然不会好受,所以唐琛宁可尽力瞒着。
她接触不到这些糟心事儿,就可以腾出脑袋里的空间,只装满他一人。
午时刚过,唐琛正在乾元宫处理着善后的事宜。
不曾想,平日里懒散惯了的唐珷,竟主动要求觐见。
“臣弟离开燕地已有一段时日,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城里都该乱糟糟的了。”他笑笑地说道。
唐琛闻言不禁搁下笔,抬头问道:“你当真要在那儿待上一辈子?”
唐珷听后微微颔首,道:“燕地挺好的,百姓安乐,风和景明,臣弟早已习惯了当地的风土民情。更何况,此处战略地位重要,除了臣弟,皇兄难道还放心交由其他人治理?”
对此,唐琛亦不可置否。
唐珷见状嬉笑道:“反正臣弟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也无所谓待在哪座城里。”
他说得潇洒,可唐琛却从中听出些许异样,不由叹了口气道:“唐珷,你是不是……”
话至一半,他却突然改口说道:“前些日子,吏部袁尚书已经为他家长子的亲事,登门拜访过老平阳侯,据说双方皆是有点儿意思的。”
唐珷面部一僵,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倘若华琅能有个好归宿,臣弟自然也会好生祝贺。”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唐琛说着话,眼光斜睨过去,瞥向他的目光满是探询之色。“唐珷,朕以前既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以后也不会插手,统共只会说这么一次。”
“所以,你听仔细了——”
“要么拿出骨气,去把她追回来,要么彻底忘记她,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唐琛直视着他略带迷茫的眸子,一字一顿,强势地要求道:“朕不想继续看着你,明明心里爱得要命,却要假装不爱的样子。”
话音落地良久,唐珷依旧愣愣地缓不过神。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已是怎么走出皇宫的。只知道再抬起头时,脚步已经来到了平阳侯府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