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和廖雁也是这个意思,宜早不宜迟。
若总是拖拉,初一之后还有初二初三,有庙会,还有正月十五,还有康三爷他们的婚礼,拖到哪天是个头?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倒不如早去早回。
刘奶奶也十分惊讶,拉着他的手道:“年轻人愿意出门走走是好事,只是你们一定小心。”
孟阳一一应下。
“东西可都准备齐了?银子够吗?穷家富路,可别藏着掖着不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老两口身边常年没有小辈,就把镇上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此时听说孟阳要出远门,归期不定,难免牵挂。
“够了,”孟阳笑道,“我攒了将近二十两呢,三人一并吃住,倒是能省不少。”
寻常四口之家一年都用不了二十两,他一个人,足够了。
刘镇长嗯了声,起身下炕,“我去给你弄些常用的药,出门在外一切不便……”
孟阳摆摆手,“药我都备好了。”
他从很多年前就想出去看看了,除了银钱之外,该准备的一直都准备着,常用的药物自然也在其中。
刘镇长笑了,难得打趣一句,“看着倒是等不及了似的。”
孟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最后,孟阳又把钥匙和阿青阿花托付给了王大娘家……
正月初二一大早,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起了床。
连着庆祝了两天的人们已经很疲惫了,不约而同睡了懒觉,此时太阳刚从地平线上爬起来,静悄悄的镇上没有一点动静,只有空气中浮动着乳白色的薄雾,如梦似幻。
要走了么?孟阳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冰冷湿意的空气,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担忧:
不会是做梦吧?
在桃花镇的日子很好,很平静,像一层厚重的茧子和外壳,将他紧紧包裹,隔绝一切来自外界的恶意和冲击。
但时间久了,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这种保护是否也会成为阻碍?
孟阳落了锁,把钥匙压到跟王大娘说好的石头下面,牵着小五随白星和廖雁一起出城。
他最后一次看了眼生活了六年的城墙,一咬牙,翻身上马。
小五打了个响鼻,原地转了一个圈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
做好准备出发了吗?
孟阳的心突然砰砰狂跳起来:那里有紧张,有忐忑,有激动,但唯独没有恐惧。
这么多年了,在别人的陪伴下,他终于鼓起勇气突破包裹自己的茧子,勇敢地远行。
他用力一抖缰绳,“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