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如我劝阻不来,会坦白告诉桂有为,黄河帮的事,小弟不会参与。”田上渊现出阴恻恻的笑意,道:“范当家可送出消息,知会贵江舟隆的人放心到北方做生意买卖,至于竹花帮的船,三个月后才对他们开放水道。如何?”
宗楚客举杯道:“轻舟可待至贵方第一艘船抵达京师才离开。来!干一杯!”
第十三章公主改嫁
龙鹰第一个离开,留下宗楚客和田上渊继续说话。
今趟的“和头酒”,无论如何,即使是假象,仍大幅纡缓了与田上渊剑拔弩张的关系,下次碰头,可扮作老朋友。
故此,田上渊若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向他下手,以免有把柄、话柄落入龙鹰手里。对杀“范轻舟”,任田上渊如何自负,怕也感气馁吧!
唯一可杀“范轻舟”的方法,是陷其于没可能脱身的绝境,再以众欺寡,方有望办得到。这个责任,该已落在被老田胁迫的宗楚客肩头,故由宗楚客以“和事老”的身份说出来,让“范轻舟”留京至江舟隆第一艘船抵达京师的那一天,算为“和头酒”的成果,暂时摆平了两人间的纷争。
宗楚客会否犠牲“范轻舟”?
夜风从跃马桥一方徐徐吹来,有秋寒的滋味。
武延秀映入眼帘,他在雅居对街,与两人聚着说话。
另两人一为等候他的夜来深,另一竟是乐彦,远近还有影影绰绰十多个该是宗楚客的亲随高手。
三人目光同时朝“范轻舟”投过来,反映出他们对“和头酒”结果的关切,因不欢而散的可能性同样的大。
与武延秀这么的打个照面,心内起个突兀。
今夜的武延秀,再没丝毫那晚到秦淮楼买醉的影迹,一身西少尹的军服,配起他魁伟的体型,威风凛凛的,很够精神,若告诉人他两天前的颓唐失落,肯定没一个相信。不过,他一双眼神却多了以前没有的凶戾之色,并不显著,只是逃不过龙鹰无差的法眼。
龙鹰心忖武延秀该是认命了,与以前的自己切割。
随着武三思满门遭戮,不知多少武氏族人一夜间化为冤鬼,武延秀侥幸避过大难,面对的是两个选择。一是保着眼前荣华富贵,一是退离西京这个政治权力圈。明显地,他选择前者,随安乐一起沉沦。
那天他往访闵天女,听到关于安乐的恶行,执行者大可能就是武延秀,此亦为安乐捧武延秀登上西少尹之位的用意,可做她的帮凶打手。
想起在洛阳公主府初遇安乐的情景,怎想到刁蛮浪女,最后竟变成祸国殃民的人。在无止尽欲望的驱使,人的某种劣根性,逐渐显露,又因没有制约,最后任何可令人发指的恶行,于其变得理所当然,非成为是的一刻,这个人将无可救药。安乐、武延秀均如是。
相随心变,龙鹰因而发现武延秀气质上的变化,察觉他眼神里的凶光。
龙鹰隔着车马道,向三人打出一切安然的手势。
他们顿时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