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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开头难,满朝文武累死累活十余日后,一切渐渐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忙了许久的宋蜇蜇终于能腾出点时间来,去找了皇太后,将编修律法一事告知了她。
皇太后并不太懂朝政,对于律法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明戳戳地提醒宋蜇蜇了,不要忘了三月之期。
宋蜇蜇在皇太后宫里憋得慌。
默默心里头痛骂出声,不就才过了那几天,催你奶奶的催。
但是被太后说了一通以后,宋蜇蜇也开始急了。
在路上立刻让朝云去召顾舒安入宫,他说沈清许要回来,宋蜇蜇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最好别出差错。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巧,宋蜇蜇刚刚让人去丞相府,回到兰溪宫后,我就看见了庭院内站在一个陌生的身影。
他穿着青色的长衫,墨发高束,头上还带着个斗笠,颇为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宋蜇蜇愣住了。
她隐隐猜到了来人是谁。
只是他这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太符合宋蜇蜇对他的印象。
当初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五官也长开,明朗锐利了不少。
宋蜇蜇一时间有些感慨,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喊他了。
“崽,好久不见。”他摘下了斗笠,眯着眼睛朝我笑了,“你爹我回来了。”
呵,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蜇蜇所有的感慨全都在此时喂了狗了。
她真是傻了才会产生他变得文质彬彬的错觉,说到底还是个斯文败类。
几年过去了,沈清许,可一点儿也没变。
宋蜇蜇撸了撸袖子,“你喊谁儿子呢?出去几年小嘴巴说话的本事还没见长呀,还是要多臭有多臭,看来社会没教育你还得你爹我来,信不信我揍到你妈都不认得!”
互称父子,是宋蜇蜇和沈清许可贵的多年友谊的结晶。
当初宋蜇蜇遇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宋蜇蜇是公主,只当她是个小宫女,或者那位官员带入宫的小姐。
她就是一个奶娃娃,和他在宫道上狭路相逢,她馋他手上拿着的冰糖葫芦,那是宫里所没有的。
他笑眯眯地像逗狗一样逗着这位如珠似宝的小女孩:“叫爸爸,我就给你。”
无奈宋蜇蜇年纪小不懂事,张口一连喊了好几十声“爸爸”。
他把糖给宋蜇蜇:“儿子呀,爸爸以后就罩着你了。”
“嗯嗯嗯。”为了吃糖,宋蜇蜇把头点成了拨浪鼓,把尊严抛到十万八千里。
等宋蜇蜇长大后意识到不对劲,她已经给这狗贼当了几年的“儿子”,要是被昭帝知道她在别处认了个爹,恐怕他要掀棺材盖。
后来的宋蜇蜇自然不甘心,揪着他的头皮强制要求他给自己叩头喊爹请罪,不然就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俩争当父子的较量就没停过。
时隔多年,这较量从未改变。
宋蜇蜇觉得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哼了一声道:“你别嘚瑟,我现在是皇帝了,分分钟可以砍了你的狗头。”
沈清许弹了弹衣服上的灰,毫不在意她的威胁,漫不经心地道:“皇帝?就算你成了玉皇大帝在我眼里你还不是个十六岁未成年小孩,你想砍就砍啊,毕竟你的药还在我手里,想不想治病就一句话。”
“……我错了。”
宋蜇蜇咬着牙暗想,等治好病,她就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