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偏偏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你就算不急也得为母亲考虑考虑啊,我真的想要抱孙子了。”
“母亲,你要真喜欢孩子的话,不如将清河带到身边养着,他是个好孩子。”
易夫人摇了摇头,道:
“清河那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受的刺激着实不小,性子太毒。而且我想要抱孙子,不是养侄子。”
易灵均一时之间不由有些无奈,自打他成了苏州刺史之后,花解语便紧追不放的跟在他身边,之前他曾经毁了花解语的清白,于情于理也应该将她纳过门,事实上,易灵均也这么做了,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花解语再回到寻芳馆中。
不过最近一个月他也不知道花解语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平时就龟缩在自己的小院儿中,一日三餐都由丫鬟亲自送进去,易灵均连人影都见不着。
一开始他还没有发现不妥之处,毕竟苏州积压的案件着实不在少数,他将那些案件都给处理一番就费了很大的功夫。又哪里有闲心沉浸于女色之中?
等到易灵均发现花解语有些不妥之后,这女人竟然刻意躲他,即便易灵均走到了花解语门前,这女人也不会给他开门。
想到这一点,易灵均心里头便无端升起了一股火气,偏偏他原本就是个谦和的性子,自然不会向别人发作出来。
见着儿子不开口,易夫人轻轻道:
“灵均,明日你表妹要来府中,晚上一起吃个饭,毕竟足足有七八年没见着了。”
易灵均今年二十有五,而易夫人口中的表妹今年不过十六。名为赵姝,在易灵均记忆中还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儿,但瞧着易夫人的意思,倒像是要将他们两个凑做一对。
“姝儿竟然要来了?”
易夫人点了点头,道:
“你表妹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之前娘曾经见过她一次,模样出落的十分漂亮,性子也柔婉和顺,又读了不少书,想来会与你相处的好。”
听到这话,易灵均更加烦躁了,不过他是个孝顺的。也不会对易夫人表现出来,只淡笑一声,默默的吃着饭。
第二日,那个名为赵姝的表妹果然来了。
说起来,易灵均未娶妻而先纳妾,此举实在是不合规矩,但因为之前在易家闹过那一场,易家人已经将易灵均除族了,所以即便他的举动再是不妥,也不会有人约束。
更何况这位易大人年少有为,坐上了苏州刺史的位置,又有哪个会不长眼的拿易灵均纳的那房美妾来说事儿呢?
府中有贵客到来。即便花解语再是不想出门,也不得不穿上一身藕粉色的衣裳,从自己的小院儿中走出来。
因为花解语只是个小小的妾氏,身上并不能穿大红色,所以在见着穿了一身红衣的赵姝后,她这心里头登时就有些不痛快了,不过在看清赵姝的容貌后,瞬间又好了几分,穿了红衣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她美。
若说易灵均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清雅,那花解语就好似盛放着的牡丹一般,明艳的面容不可方物,其他女子站在她身边,少有不会被花解语给比下去的。
赵姝一见着花解语,心里头就有些不痛快了,姨母之前是跟她说了表哥有一房美妾,但却没说美到了这种程度,但凡是个男人见到了花氏这张脸,恐怕眼珠子都恨不得贴在她身上了,又怎会多看自己半眼?
这么想着,赵姝暗中憋了一口气,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来,笑着冲着易夫人与易灵均行礼。
易夫人明显很喜欢赵姝这姑娘,亲亲热热的拉着赵姝的手,家长里短的一直唠着。
花解语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跟着众人身后,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花瓶儿,看都不看易灵均半眼。
易灵均抿了抿薄唇,刻意落后几步,与花解语并身而行,这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花解语,当即便低声开口道: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大人说笑了,妾身没在闹别扭,只不过最近天气热得很,身子骨懒散着,不想动弹罢了。”
赵姝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听不清二人到底说了什么,她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花解语,问:
“解语夫人当真生了一副好容貌,真是我见犹怜。”
花解语低头笑了笑,眼底涌起一丝讽刺之色,‘我见犹怜’这个词是南康长公主曾经对桓温的妾氏李夫人说过的,现在赵姝也用了这个词,不就是把自己放在了正室的位置上?
看来易灵均真的是打算将赵姝给娶过门,否则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扯了扯嘴角,花解语道:
“赵小姐客气了。”
她原本就不愿与女人虚与委蛇,只觉得这日子还不如待在寻芳馆中畅快,之前花解语一直认为,只要能留在易灵均身边,就算只是个小小的妾氏,她也甘之如饴,但此时此刻,花解语后悔了。
因赵姝是客人,一路上易灵均与易夫人对待她的态度当真好的很,也不知赵姝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一整日再也没有与花解语搭话。
好在花解语心里对赵姝十分厌烦,也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一口一个茶点,当真自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