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来得及。
这初秋的河水,凉得刺骨,流放之人缺医少药的,纵使有会水的,可这一迟疑思量,黄金救援时间就过去了。
众人乱作一团,惊呼之间,却看见一个人影合衣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凉的河水之中。
苗氏着急忙慌一声大喊:“青莺!!”
却也来不及阻止她。
只见徐青莺如鱼跃水,分外灵活,黑影移动迅速游到钱珍娘的身边。
徐青莺冷得要死,只觉得河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身上每一根筋都拉扯着疼,她只能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着,从身后靠过去,单手捞起钱珍娘便往岸边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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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氏已经冲了过去,急得险些跺脚,“青莺!这儿——”
好在徐德贵快步去扯了一根棍子递了过去,在徐青莺抽筋之前将两人拉了上来。徐青莺借力,将钱珍娘率先推了上去,随后又在众人的拉扯下上了岸。
徐青莺冷得脸色发白,不停打摆子,上岸这风一吹,更是冷得缩成一团寸步难行。
黄氏连忙喊:“快快快,快生火,拿厚衣裳来,老四你快去熬两幅姜汤,多切点姜,没有就去借去赊,全部记我老婆子名上!”
已经有人七手八脚的去拉钱珍娘。
可钱珍娘脸色发青,双眸紧闭,不省人事。
她那丫鬟直接推开她,扑了上去,只顾哭喊,“小姐!你醒醒啊,我是凤儿啊……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有人探了她的鼻息,随后吓得一屁股坐下,扭头冲众人说道:“死了…没气儿了……死透了……”
众人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曹夫人抱着她儿子站在最前面,听见这话连忙往后躲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跳河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赵班头已经冲过来,命人抓住曹夫人,又自己探了一下钱珍娘的鼻息,随后眉头紧蹙,看向徐青莺,“死了。”
这下麻烦了。
钱珍娘身份敏感,她并非流放犯人,是正儿八经的良民身份。按理说,他们官职虽小,却也是衙门的人,碰上了这等人命官司,至少得通知当地县衙处理。
可这样一来,他们的肥皂生意可就露馅了。
徐青莺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哭喊的凤儿,用发颤的声音说道:“不想你家小姐死就让开!”
凤儿止住哭泣,徐青莺衣裳湿透,牙齿打架,实在没多余力气安慰凤儿,只厉声道:“让开!”
“娘,四婶,你们把钱家小姐扶着坐起来,把她嘴巴和鼻子里的泥巴水草抠出来。”
苗氏和赵氏闻言,立刻上手,一个抠嘴一个抠鼻子,见钱珍娘毫无反应,苗氏也急了,“青莺,你快看看我这做得对吗,怎么还是没气儿……”
“将她平放!我来——”徐振英强忍着腿部的抽筋,让钱珍娘俯卧着,又将腹部放在她的右侧大腿上,使其头朝下,并压其背部,迫使水由气管、口腔里流出。
围观群人发出“啧啧啧”之声,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还有人探着脑袋劝着:“徐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人都已经死透了——”
“这下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救了…”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要投湖自尽呢?曹大姐,我记得这钱姑娘死之前是跟你在一块儿吧,你跟她说什么呢,逼得她要自杀?”
已经有好事之人开始添油加醋的说道:“哎,你还不知道,刚钱姑娘跟徐家大房吵那么凶呢…说是钱姑娘命格不好,克父克母,还骗婚。被曹大姐发现了,又告诉给徐家大房,徐家大房就要赶她走……”
“啊!”围观人发出一阵惊呼。
“那曹大姐还算做了好事,谁家愿意取个扫把星回去?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也是,我说徐姑娘,这个人克死自己爹娘,指不定还要克我们呢,这种人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她还解脱了呢——”
“咋能这么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人都死透了,咋救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