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钗消散后,庄园里生长邪异的植被纷纷干枯萎顿,夏日里清源山泛着凉爽意味的山风拂过,枯黄的杂草瞬间随风化作飞灰,厚厚的灰尘霎时间铺满了整个庄园。
璇溯苍白着脸色仰头望望破了一个窟窿的房顶,灿烂的阳光透进来给阴暗潮湿的大厅内带来丝丝暖意。
晏青丘看她脸色青白,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有些别扭的出声道:“哎!我说你没事吧?怎么一副随时被风刮走的德行。”
璇溯目光淡淡的看过来:“我需要休息。”
晏青丘疑惑的挠挠下巴:“所以嘞?”
“打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晏青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打扫?凭什么要我来?”
“你要住这里吧!”
“是啊!”
“很好!打架你怂,打扫卫生总不会怂吧?住我这里不交房租多丢你青丘国的脸面,你就以工抵租吧!”
晏青丘顿时整个人都扭曲了,半晌双眼含着一泡热泪,伸出食指哆嗦的指向璇溯,“难道是上辈子我对你始乱终弃,做了陈世美?所以这辈子当牛做马的给你折腾,呜呜呜……我好命苦啊……”
璇溯麻木的移开视线,尼玛身为一个男妖做点事情就哭哭啼啼,怎么看都是一副小白花的既视感啊!摔!
对晏青丘时不时的抽风行为,璇溯早已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坚韧神经,懒得看晏青丘的无赖模样,璇溯按按眉心缓步上了二楼,找了间相对干净的客房开始调息,丹田空荡荡没有一丝灵力,这让璇溯倍感不适,而且经脉也出现了丝丝裂纹,看来暂时是无法再次动手了,眼下灵药难寻,只得暂且慢慢用灵力温养经脉,以免日后留下暗伤就不妙了,对进阶可是大大的有妨碍。
楼下,由于璇溯的不捧场,晏青丘不爽的收起了受气小媳妇的戏码,插着腰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遍后,苦着脸蛋哀嚎:“妈妈呦!这么多灰尘,我得打扫到猴年马月啊!坑爹哟!”
此时此刻晏青丘灰常的后悔,为啥当初上课不好好听讲,尼玛扫尘术用妖力怎么施展来着?晏青丘用力的回想着,可惜怎么想也记不清具体的方法了,早知道当初就认真听讲了,嘤嘤嘤……
如果青丘的任课长老们听到他们少主的心声,一定会喜得老泪纵横,艾玛,真不容易啊,少主你终于有心向学了,我们表示热烈欢迎啊,天知道少主上课不听讲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心塞了!
暮暮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自言自语有些神经兮兮的晏青丘:娘亲,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哟!他为什么一直揪自己的毛毛呢?还有还有哦,为什么他的毛毛是难看的红色?丑死了!哪有暮暮的毛毛漂亮!
小心翼翼的凑近喃喃自语的晏青丘,暮暮轻轻的抬起爪子将指甲收回到肉垫里,一下,两下,三下……柔软的脚掌连连触碰晏青丘的小腿,怎么还不理暮暮!真讨厌!
陷入无限的自我厌弃中的某人显然没有发觉某个猫咪的呼唤,暮暮烦躁了,噌的亮出寒光凛凛的爪子,挥爪一挠!
“嗷嗷嗷嗷——”晏青丘抱着左小腿一阵乱蹦,“好痛好痛——”
暮暮颇为疑惑的举起爪子,很痛吗?可是暮暮用爪子跟大树打招呼的时候,它们并没有喊痛啊?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哟!为什么一直跳一直跳呢?噢!暮暮知道了!他一定是猴子变哒!只有树林里的猴子才喜欢跳来跳去!
猴子晏青丘苦逼的抱着自己受伤的小腿,眼噙着泪花,这是猫吗?是吗是吗?骗妖呢吧!尼玛老纸的皮有多厚你造吗?这样都被挠伤了,还能不能再坑爹一些?
暮暮看了好半会儿猴子跳,从兴致勃勃到没精打采,无聊的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暮暮要睡觉觉!
昂起头四处看了看,好脏啊,娘亲最爱干净了,打扫一下好了,暮暮三两下跳到高处,两只前爪随意的挥了挥,大厅里立刻变得清洁溜溜啦!将聚拢一团的灰尘卷出门外,暮暮懒懒的伸腰,睡觉觉喽!灵巧的跳下来绕过大厅中央新晋出炉的雕像,几下就跑的没了踪影。
晏青丘僵立当场,半晌一抹脸,算了,多大的妖了,干嘛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会扫尘术也没什么了不起哒,老纸还会狐步千闪呢!论跑路,老纸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所以说,不记得扫尘术也没啥大不了的!你说对吧?
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哎?人呢?不是,猫呢?外面还有一大摊需要你,暮暮,暮暮——酷爱来帮妖爷爷打扫卫生啊——”
日子在璇溯养伤中流水一般逝去,十来日后,璇溯终于将将养好了伤势,关闭多时的客房门从里打开了,璇溯将门口的食物端了起来,步履从容的从楼梯走到了一楼的客厅。
看着模样大变的大厅,不,应该是客厅,璇溯有些失神,脚底传来如同踩在云朵上的绵软触感,客厅的地面铺上了纯白的毯子,毯子上随意的摆放着几个铺团,旁边是一色的矮脚懒人沙发,一面墙上挂着屏幕硕大的液晶电视,此时正放映着《喜太狼和灰羊羊》。
璇溯额头有些抽痛的看着沙发上笑的毫无形象的某人,视线上移,某只黑狸猫牢牢的揪住晏青丘头上的红发,乐的尾巴尖都在发颤:“哈哈哈哈……为什么灰羊羊总是逃跑失败呢!它好蠢!暮暮受不了……哈哈哈……”
璇溯忍无可忍:“你们两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