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就连落到擂台下面的硬币也不会放过,看着他被人揍得满地乱爬,还在那里不停的拾着硬币的可笑动作。就连这间夜总会里最低层的侍应生和舞娘,也没有人看得起他。在这间夜总会的头牌舞娘叶秋就曾经当众说过这样的话“……一个男人可以穷困潦倒,可以郁不得志,但是有手有脚身强力壮,完全可以靠做苦力活下去,却为了几个小钱连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放弃了,那他就真的无可救药了。”围在叶秋身边的舞娘和几个献媚的侍应生,一起连连点头,他们都用讥讽的目光,看着那个在擂台上被一群人围殴。用双手死死抱住头,竟然还能有办法不停的从擂台上拾硬币的小丑。他们中地几句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凌维诚的身体定住了,她抬起头,凝视着头顶,在一片黑暗的苍穹下,那轮圆月显得是如此的明亮,又是如此的皎洁,带得整个天空都透出了几份银色的光彩。当风过云动,当一抹乌云拦在了天与地之间时,那种等待光明重新来临的期盼,填满了凌维诚的内心。凌维诚伸手缓缓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她地脸上剩下的,只是开怀的微笑。凌晨十二点半以后,当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时,凌维诚知道,全身伤痕累累的雷震终于回来了。凌维诚给雷震准备的晚饭,还是像平常一样,几张玉米饼子,外加一碗盐水煮白菜。她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为雷震多做些什么的话,很可能会引起雷震的警觉。而且……像雷震这样头顶蓝天脚踏大地的男人,又有谁有资格去同情他,去怜悯他?!雷震在吃完晚餐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向了军营边角,一个竖立着戒哨塔的位置。一直趴在窗边,小心的关注着雷震的凌维诚不由瞪大了双眼,她真的不知道,经历了这样三份工作,不但全身疲惫,更伤痕累累的雷震,不去立刻休息争取恢复体力,还跑到戒哨塔下面干什么。而在戒哨塔上的白俄士兵,显然已经习惯了雷震这种出人意表的举动,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雷震后,又把脖子缩回了衣领中。在凌维诚小心翼翼的关注下,雷震坐在了军营周边的铁丝网下,就着戒哨塔上晕黄的灯光,翻开了一本厚厚的书,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本谢晋元专程送给他的字典。受到了那么多的轻视。吃了那么多的苦,无论是谁,心理承受都有一个极限,都需要发泄的方式,而雷震竟然把他的发泄方式定成了……学习!就是因为他的心里积压下了太多的郁闷与愤怒,所以在学习时,他才会更投入,更专注。更事半功倍!他在读书的时候,也许就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方法,将上面的每一个字,死死刻进自己的灵魂最深处!看着坐在严寒冬夜的露天场地中,就着头顶的灯光,翻着字典一边默记生字,一边阅读书籍的雷震,凌维诚真的看呆了,她必须承认,她还是小看了雷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