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馥眼中好像浮现出水光,一张秀丽的脸上也露出委屈之色,看着晋文帝,哑声问:
“陛下,臣妾让了她多少回?从小到大,各种珍稀玩意,只要是妙妙看得上眼的,臣妾全都让给了她,这还不够吗?现在甚至她还入宫了,伺候着您,成为了柔妃,得到了您的宠爱,难道非要将我的孩子都给夺走才罢休吗?”
秦馥声泪俱下的质问着,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更显得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对于男人而言,一朝情意散,万般不顺眼。
天下乌鸦一般黑,晋文帝也是个男人,自然不会例外,他现在满心满眼里都只有秦妙一个人,秦妙便成了心头痣掌中沙,而对于秦馥。晋文帝也有些感情,但炙热的男女之情却剩不了多少了。
此刻一层遮羞布被秦馥生生的扯了下来,晋文帝即便身为帝王,依旧有些下不来台,十分难堪。
他抿起薄唇,眼中透出压抑着的怒气,咬住牙,问了一声:
“你这是打算违拗朕的命令了?”
秦馥窈窕的身子一抖,听到晋文帝的话,她竟然生出了几分心惊胆战之感。
浑身发冷,秦馥只觉得怀里好像藏了块冰一般,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这就是她爱重的男人,只顾着讨自己妹妹的欢心,之前的海誓山盟都变成了过眼云烟,真是讽刺。
秦馥摇了摇头,苦笑道:“臣妾怎么敢违拗您的吩咐?不过二皇子是臣妾的孩子啊,您就算不为臣妾考虑,也得想想二皇子,若是他突然换了一个环境,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住?”
“朕的皇子还没有那么娇弱,只是换一座宫室罢了,又怎会受不住?”晋文帝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秦馥心里明白的很,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转圜之机,晋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她深吸了一口气,着力让自己激荡不已的心绪平复下来。
当着帝王的面失了平常心,很容易使得龙颜大怒,若是触怒了晋文帝,即便自己身为皇贵妃,依旧承担不起那份恶果。
取出锦帕擦干脸上的泪痕,秦馥强扯出一丝笑容,眼角还带着泪光,声音娇柔,只听她开口道:
“陛下,即便您想要把二皇子送到妙妙那儿养着,臣妾也得为他收拾收拾,这样一来,二皇子将来去到延庆宫中,才会尽快习惯那处的生活。”
晋文帝身为帝王,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现在见着秦馥语气柔顺了,他心头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和缓了脸色,说:
“馥儿,你这般识大体,当真没有让朕失望。”
说着,晋文帝便将秦馥拥入怀中,动作十分温柔,但一双手却扣在秦馥后脑上,控制着女人的举动。
秦馥脑袋紧贴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秦馥眼中划过一丝狠色,贝齿死死咬住红唇,心里翻江倒海。
秦妙!
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心狠的,半点儿不顾念她们的姐妹之情,自己有了孩子还不算,竟然还想要把二皇子给夺过去。着实贪得无厌。
留下晋文帝用了晚饭,晋文帝也没在关雎宫中过夜,而是直接去到了延庆宫中。
最近天气有些热了,秦妙总是昏昏欲睡,此刻她正歪倒在摇椅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晋文帝便走了进来。
伸手阻止了宫女的通报声,晋文帝走的近了些,突然听到女子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好像带了一个宸字。
晋文帝皱了皱眉,他屏退了伺候的下人,不顾形象的蹲在摇椅旁,伸手轻轻抚摸着女人下颚,明明妙妙已经怀有身孕了,偏偏身子骨儿仍是十分清瘦,令人止不住的有些心疼。
秦妙本就浅眠,晋文帝一碰她,她霎时间便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女人的脸上仍残留着一丝睡意,软软的叫了声陛下。
“妙妙刚才是梦到宸儿了?怎么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宸儿就是大皇子的名字,听到晋文帝的话,秦妙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不过她的反应极快,瞬间便恢复自然,有些娇气道: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臣妾最近总是梦到小娃娃,也不知道昭儿什么时候能来延庆宫中。”
听到秦妙的解释,晋文帝也没深想,他从来没把秦妙与元琛两个人扯在一起,所以也根本想不到眼前的柔妃在梦中呼唤的不是大皇子,而是元琛。
晋文帝站起身子,说:“皇贵妃答应将昭儿交给你抚养,不过她还得准备准备,省的昭儿不适应。”
闻言,秦妙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身为秦馥的亲妹妹,自然无比了解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知道秦馥口中的准备,定然不会只是准备罢了,不过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使出什么法子对付自己。
拉着晋文帝的手,秦妙咬了咬唇,问:
“陛下,我母亲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