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面色严肃了几分,说:“之前逃跑的几个丫鬟婆子都给抓了回来,现在关在诏狱中严刑拷打,不过她们的嘴严得很,到了现在都没有说出什么消息来。”
眼中透出一丝忧虑,秦妙的手上力气也大了几分。她一字一顿道:
“臣妾想要去看看那几个人。”
晋文帝剑眉紧拧,当即摇头反对道:“诏狱里秽气太重,你现在怀着身孕,万万不能入到诏狱之中。”
“陛下,不会有事的,臣妾只不过去看几眼,她们都是在母亲身边伺候过的人,也许臣妾去了,她们就会说出实情了,就当臣妾求您了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秦妙,晋文帝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之色,他皱了皱眉。思量了好一会,最终才点了点头。
“妙妙,明日朕会让福德陪你去诏狱之中,不过你不能在其中呆太久,毕竟也得为了自己的身子考虑考虑。”
秦妙点了点头,她根本没有怀孕,所以也不觉得诏狱有什么可忌讳的,无非就是阴气重些,多穿点衣裳也就不碍事儿了。
等到了第二日,晋文帝上朝后,秦妙由福德领着,乘着软轿到了诏狱外头。
因为这些侍卫早就得着了陛下的吩咐。此刻一看见福德的脸,便知道来人是宫中最为受宠的柔妃娘娘,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秦妙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虽然能看清眼前的侍卫,但到底有些模糊,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侍卫的眼神有些古怪。
“劳烦各位带本宫去见那些人了。”
见着秦妙如此客气,守着诏狱的侍卫更是恭敬,脸上带着笑,将秦妙引入诏狱之中。
踩着石阶一步步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诏狱建在阴面的缘故,此处常年见不得光,连个窗子都没有,根本不透风,诏狱内弥散着一股子血腥味儿,十分明显,秦妙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不习惯。
走到了关押犯人的牢门外,秦妙看着其中瘫软在地的几道身影,模样都十分熟悉。
“金嬷嬷。”
秦妙轻轻开口了,明明语调温柔的很,但听在耳中,却无端带着一股子寒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让牢中的几个人吓得两股战战。面色青白,身子一抖,只听一阵淅沥沥的声音,竟然是吓得失禁了。
抬头一看,金嬷嬷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牢门外身形窈窕的女子,即使戴着薄薄的面纱,金嬷嬷也能认出来,这就是二小姐。
怎么会这样?二小姐不早就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众人脸上的惊恐之色,秦妙缓缓的将面纱给摘了下来,她今日特地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裳,被诏狱之中的阴风一吹,衣袂飘飘,看着真的好似话本中的精怪一般。
“二小姐!”
秦妙心里十分庆幸,因为当年姐妹共侍一夫之事实在是太过羞耻,所以她以假死来金蝉脱壳,母亲也将此事瞒的很好,就连贴身伺候的金嬷嬷都不知道。
“难为金嬷嬷还记得本小姐。”
听到女子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嘲讽声,金嬷嬷的脸色更难看了,拼了命的往后退,但牢房本就不大,她即使退到了墙角处,与秦妙之间的距离仍不算远。
两手用力的抱住头,金嬷嬷胡言乱语道:
“二小姐,您是病死的。又不是奴婢杀了您,您就算化成了恶鬼,也不应该来找老奴啊!”
秦妙阴沉沉道:“你为什么要害了母亲?”
金嬷嬷是司马氏的陪嫁丫鬟,即使在前世都没有背叛司马氏,所以秦妙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么做。
闻声,金嬷嬷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诉道:
“不是老奴要背叛夫人,而是老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那个人用老奴唯一的孙儿相要挟,若是不将夫人的下落透露给他,我那五岁的小孙儿恐怕也活不成了!”
“所以你就害了我母亲?”
“没有!”金嬷嬷猛地反驳,道:“夫人不会出事的!大小姐不会对夫人下手!”
秦妙怀疑自己听错了,金嬷嬷是在说大小姐?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只有秦馥一人,所以读母亲出手的,竟然是秦馥?
女人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幸好她即使抓住了牢门,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此刻待在此处的除了被关在牢里的金嬷嬷之外,只有秦妙一个,所以福德以及那些侍卫都没有听见金嬷嬷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