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鲜血顺着面颊滑落,白氏伸手一摸,看着满手血红,差不点儿被吓得背过气去,她伸手指着元琛,浑身都气的发抖。
元琛看都不看白氏半眼,直接转身回到了养心殿之中,冲着姜德海吩咐了一句:
“送太后回慈宁宫。”
听到陛下的吩咐,姜德海低着头,十分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几步走下台阶,走到白氏面前,道:
“太后娘娘,让奴才送您回慈宁宫吧!您额头上的伤也得请个太医来诊治诊治,否则恐怕会留下疤痕。”
白氏眯起眼,看着元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养心殿之中,都没有再回过头。
她恨不得生吃了这个不孝子!
高高扬手,白氏一巴掌甩在了姜德海脸上,直将姜德海左脸打得一片红肿,嘴角都渗出血丝。
姜德海腮帮子发麻,但脸上仍保持着几分恭谨,虽然陛下不待见太后,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只能做太后的撒气筒。
“你这阉奴,心里在嘲讽哀家是不是?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氏的一双眼睛跟淬了毒似的,死死的盯着姜德海,而后者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后。
僵持了有一会儿,白氏只觉得头昏眼花,她这人最是惜命不过,自己受了伤,自然得快些包扎好,万一留下伤疤,阖宫里头的这些奴才,该怎么看待她这个太后?
想到此处,白氏心里头越发慌乱。直接坐在软轿上,恨不得能快些赶回慈宁宫。
之前姜德海就派小太监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所以等到软轿刚到慈宁宫时,就见着太医院院使跪在地上,显然是等了许久。
慈宁宫的宫女扶着太后下了软轿,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白氏半闭着眼,脚步有些虚浮。
院使见着太后这幅模样,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赶忙走到太后面前,先仔细将伤口上的泥沙清理干净,之后再涂上金疮药。
等到伤口止了血后。院使才给白氏把脉,发觉其脉象还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桌前,院使提笔写下了一道补血的方子,交给慈宁宫的宫女,对着白氏道:
“太后娘娘,您额头上的伤口并不算严重,只要好好养着,不出一月,就可痊愈。”
白氏微微皱起眉头,问:
“可会留下伤疤?”
院使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道:“只要太后娘娘注意着些,用凝翠膏时常擦着,伤疤应该不会太过明显。”
这个答案根本不能让白氏满意,不过她现在头疼的厉害,也不愿意跟一个小小的太医计较。
摆了摆手,太后先让院使下去,才对着身边的心腹说:
“派人去查查,君筱到底被带到了何处。”
之于太后娘娘的吩咐,慈宁宫的宫人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这个嬷嬷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寝殿之中。
等到了夜里,嬷嬷风尘仆仆的走了回来,脸色着实难看的紧。
“太后。”嬷嬷冲着白氏福了福身子。
见着她的脸色,白氏心头一紧,生怕齐君筱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她的女儿啊!
若是伤着了半根寒毛,都好像从白氏身上生生的剜了一块肉似的。
“君筱呢?你怎么没把那孩子带回来?”
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打颤,道:
“回主子的话,奴婢没有找到齐小姐的下落,之前陛下的确是把齐小姐打入天牢了,但昨个儿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个侍卫,竟然将齐小姐给带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一边说着。嬷嬷一边低下头,生怕惹怒了主子。
白氏猛地站起身子,用手揉着阵痛的额角,她眼眶发红,满眼都是血丝。
即使与元琛并无什么母子之情,但元琛那个不孝子到底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对元琛的手段,白氏也有几分了解。
紧紧皱着眉头,白氏两手攥着锦帕,喃喃道:
“不成,哀家不能让君筱受苦!她不该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