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绍礼一道过来的还有朋友任景,瞧着栗枝离开的身影,颇有些欣赏且赞叹地说:“栗小姐和以前比,真是大变样了啊。”
任景这几年被他老子送出国深造,上次见栗枝还是在大理,就是个漂亮文弱的小女生,说话细声细气,弱质纤纤。
那时候任景还私下里嘲了秦绍礼,说他看女人眼光不过如此,放着山珍海味不吃,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一个还没长成的白菜秧子。
哪里想到时过境迁,四年后再看,这哪里是白菜,分明是个水灵灵的天山雪莲花。
只是这水灵灵天山雪莲花对秦绍礼显然没有以往那种痴迷,此时此刻,她正和旁侧俊秀的男人笑着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笑的前仰后合,还将手里面的筹码往栗枝手中塞。
秦绍礼眯眼看着,一言不发。
“难为你这四年日夜辛勤浇灌,”任景别有深意地笑,“鸟儿养好了,胃口也养刁了,性子一野,现在翅膀硬,飞走了。你这几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宝贝,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心不心疼?”
秦绍礼终于侧身看他:“多嘴,你老子怎么不把你舌头拔了?”
任景大笑,摇摇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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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枝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绍礼在想什么,她玩腻了牌,同行的学长们还没出来。
她自个儿去了可供吸烟的地方,半倚着廊中立柱,脱了高跟鞋,光足踩在洁净光滑的台阶石面上,咬着烟,慢慢悠悠地点上火。
身上带了一包女士香烟,细细的,薄荷味,她烟瘾其实并不大,一开始抽烟是为了缓解学业压力,后来也是,偶尔,可能一两周才抽上那么一次。
说来也巧,这次来的时候,她顺手往手包里放了一盒,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这里瞧不见月亮,只有隐隐的光投下来,狭窄的可怜,不知是要拢财还是要做什么。
做赌|场的人都迷信,讲究一个风水,比如新葡京酒店的雀笼设计,和“本地姜”的火炬外观,再比如美高梅充满欧陆风格的天幕广场,其中屹立的圆柱形热带鱼鱼缸足足有83米高。
手指弹了弹烟灰,刚将烟放到唇上,只听秦绍礼问:“劳驾,能否借个火?”
栗枝没回头,倦倦散散地说:“我也是找别人借的。”
敷衍至极。
“这样啊,”秦绍礼说,“那就只能借一下烟了。”
栗枝噙着细细的烟,还没反应过来,秦绍礼已然俯身——
他含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低头倾身,手掌拢一拢,避开风,护着,贴近她。
栗枝闻到他头发上的淡淡柑橘香味,香香甜甜的。
秦绍礼唇上的烟和栗枝的细细女士香烟一抵,粗壮的男士烟顿时将女士香烟的灰烬挤的破碎,连带着内里的烟草也被撞的被迫往里,火焰腾地一下从细烟往秦绍礼的方向燃去,拼命抗争的细烟用尽全力将纸烟边缘点燃,竭力推拒、拼命反抗,却仍旧无法抵御男士香烟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