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双眉紧皱,本想拒绝,忽意识到什么,点头道:
“请她入内一叙。”
“至于这丫头……先关押起来,去请医术高超的郎中,验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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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你的伤究竟如何了?”
“多谢公主关心,臣已无大碍。”
仰山台的正厅之中,裴渡与祁陵相对而坐,看着满脸担心的女子,他这个伤者反而神态自若,不动如山。
“荔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五郎,难道我之前真的看错人了吗?枉我对她那么好……”
祁陵公主咬牙切齿地说着,却又露出几分伤感:
“算了,她如今已然去了,多说无益,你应下皇兄的赐婚,以后,有我陪你,我不会让你陷入如此境地的。”
裴渡幽幽望着她,深邃的眉眼中透露着几分审视,他薄唇轻启,开口道:
“公主,还记得当年,臣弄坏了兄长的弓弩,被舅母惩罚不许用膳,您当时在赵府做客,是您偷偷从膳房里头,拿了些点心出来,让臣饱腹。”
祁陵公主淡笑:
“五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那时公主善良、温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对谁都这么好,臣,也永远记得公主的这份恩情。”
可你,是何时变得这般心如蛇蝎呢?
裴渡抬眼与她对视,心中的猜测又加重了几分。
祁陵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要与他成婚的要求,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些。
况且荔淳落崖一事未有定论,裴府上下口风极紧,她从何得知?
“五郎,你考虑得如何?”
一声温柔的问询,将他思绪拉回。
裴渡身上热得滚烫,瞧见她希冀的目光,只道:
“此事太过突然,请公主让臣考虑一番,您先回府吧。”
……
等公主离开后,长明端着药进来,裴仙窈随后而入,道:
“三郎,快喝药吧。”
裴渡将药一饮而尽,发烫的脑中却依旧混沌一片,他竭力思索着什么,对长明道:
“她在这个时候回京,太蹊跷了,去查,去查那些山匪同祁陵有没有关系!”
“好。”
长明正要出去,裴渡却叫住他:
“且慢,拿纸笔来!”
有些从前单凭脑子理清的事,如今却不行。
他高热不退,脑子不清醒,只能借助纸笔。
等长明将宣纸在他面前铺开后,裴渡提笔,在纸上写下“祁陵”二字。
“我有八分怀疑,那夜里的山匪是祁陵的手笔,这样,先假设是她。”
他说着,又写下“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