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海拿过来随便数了数,数目竟然有上万两之多,顿时怒了,喝道:&ldo;本王差你们去服侍魏小宝的,可你们倒好,不但赌钱吃酒、百事不做,竟然还打主子!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恭亲王府连半点规矩都不教给下人!来人,给我拖出去绑树上,每人狠狠抽五十鞭子!&rdo;
胡喜四人懵了,见满达海大怒,连半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被管事们拖出去绑在树上。走廊前马上响起鞭子抽肉声。四人疼得不住扭动身子,却连喊都不敢喊出声,呻吟压抑在喉咙里,变成了古怪的哼哼声,听起来倒很有几分可怜……
小宝大为解气,抹把泪站起身。满达海和颜悦色对他说道:&ldo;本王已经给你出了气,你可不要记恨在心。回头到帐房领一万两银子,本王帮这几个狗奴才还债,你拿了银子回去好好养伤吧。&rdo;
小宝低头抽噎道;&ldo;王爷对小宝的大恩大德小宝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怎么好叫王爷还下人的赌债呢。不过是大伙随便玩玩的,没成想几位管家还当了真。这银子小宝说什么都不要的,借据随便烧了吧。不过王爷再赏管家给小宝的时候,挑几位得力肯办事的,小宝就感激不尽了。&rdo;
满达海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小宝已经清楚这些奴才是派去监视他的,不过小宝态度恭谨,而且直到现在,除了眼下赌债的事,他也没听胡喜四个说过他什么不好的话,虽说可能是赌昏了头,但想小宝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招安山贼小头子,在京城这种随便走路都会踢到一个官的地方,实在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他决定不再派人监视,说道:&ldo;王府出去的奴才架子大,也不合适你家。这样吧,银子你还是到帐房去领,自己找人牙子买几个好点的使唤丫头,有人伺候起居也方便。去吧,好好养伤。魏青留下,陪本王说说话。&rdo;
小宝朝瘌痢头看了眼,瘌痢头微微冲他点个头。小宝再次朝满达海作了个长揖,退出了书房。隐隐听到满达海对瘌痢头道:&ldo;怎么样?步军统领衙门当差还习惯吧?没事多来走动,你已经抬籍进了本王的镶蓝旗,以后就是本王的直系下属。有什么事只管来这里告诉本王……&rdo;
小宝不敢再听,跟着王府管事顺着回廊朝帐房走。经过胡喜四人的时候,他发现混身鞭痕的胡喜抬起头,眼里凶光一闪而没。小宝心里有数,知道这仇是结下了,不过么……他眼珠子一转,哼,老子还怕你们么?那就太小看我魏小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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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暖了,街上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多了起来,大街小巷不时传来叫卖声:
&ldo;天津大麻花儿……又脆又甜,俩大子儿一根……快来买啊……&rdo;
&ldo;山东莱阳冻梨,又甜又脆不磕牙,水分足……十文钱买一大篮子啊……&rdo;
京里的小媳妇大姑娘都脱下了臃肿笨重的棉袄,收拾得伶伶俐俐的,前呼后扯,胳膊里挽着小条篮,到京郊野地里采野菜。灰灰菜,野荠菜,蒲公英……漫地都是,穷人家采一篮子,回到家和点面疙瘩下了,搁点香油,就是一顿美味。人人心情大好,空气里弥漫着暖香。
小宝点完卯,并没有回家,牵着他那匹小毛驴,顺着前门大街慢慢超前逛。两边很热闹,茶肆店铺鳞次栉比,旗幡高挑,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生药铺,解当铺,首饰店,古董铺……不时看到几位花枝招展的大姑娘羞羞答答结伴走过,头低得低低的,却用眼角余光不停扫视路人,一头油光水滑的黑发梳根大辫子甩在脑后,套着缎面绣花鞋的大脚板踩得青石砖地嗵嗵作响,很是爽利‐‐却是旗人大姑娘。小宝有些鄙夷,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看老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家走在路上盯着大男人看的!不过是大脚板旗人姑娘,哪里及得上青青半分!
想到青青,他心里揪然不乐。本以为赶跑了那几个如狼似虎的王府家丁,她就会过来。不料派人送信,她却回复说,宁州那边生意越做越大,实在走不开。等一切料理停当才能脱开身子。还说,要到京里来也可以,准备跟老钱合计一下,开个酒楼当铺的做做官爷们的生意,也不至于整天闲得发慌。小宝无话可说。他知道青青其实是怕跟他单独相处,有个生意做着玩玩,也好过整天对着他的涎脸……最后青青派人把手下的娘子军拣&ldo;稳妥老实&rdo;的送了几个过来,伺候小宝和书生起居,连小翠都不肯放过来,只怕是担心羊落虎口……
一阵筛锣开道声打断了小宝思绪,街当中一抬八人大轿威风凛凛经过,小宝搞不清是什么官,光知道官衔肯定不小。他牵着自己那头寒碜的瘦驴避到道旁,有些羡慕地看着大轿打从身边经过,心里发狠‐‐只要给老子逮着机会,老子要过过十六人抬的大轿瘾!
忽然他的视线被前边吸引住了。前面一家什么店铺口,被踹出一名衣着寒酸的光棍。大约三十出头,天还未完全转暖,他却只穿着身上下截青布旧单衣,在凉风中冷得直哆嗦,脸色青中带黄,前额上没剃的头发足有寸把长,一副穷困潦倒模样,。他拢着手朝站在门槛上看笑话的一帮大汉左作揖右打躬,流着黄脓鼻涕陪笑:&ldo;各位爷,就给小的一个发财机会,小的还有十来枚大钱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