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书生吃完面。
后厨的顾小二大概有些不服气,在那里用勺子尝着后厨的底汤。
他自然不信东海那样的剑修之地,会有人煮面煮得比人间槐都的还要好吃。
祝从文吃完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没等到少年开始问什么,便直接敞开心扉。
“侍中大人。。。。。。”
祝从文看了一眼少年,后者神色平静,在面馆里那种灯火下并没有什么特殊意味。
于是书生继续说道:“侍中大人想要推动一千零三的学子入仕。”
这好像是与这个少年无关的事。
只是南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祝从文拿起一旁的那块布,也不嫌脏,拿起来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却也说明了一些问题,是吏部那边一直压着我们这些学子,而不是侍中大人。”
书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桌边少年与某个横死巷子的兵部尚书之事,只是很是平静的说着自己从那样一个门下侍中大人那里经历的事情想到的许多东西。
“或许在这一批学子里,存在着某一些属于某些势力藏着的棋子。”
书生说着,沉默了少许。
“于是我很幸运的也很不幸的被侍中大人弄了出来吸引那些六部大人的注意力。”
一个在面馆里做着小二的书生,自然知道的东西捉襟见底,只是并不妨碍这样一个书生在高压之下去揣测某些动机。
祝从文默默的看向那个少年。
“你或许也是适逢其会的,踩进了这样一个故事里的人。”
书生的目光里有着同病相怜的意味。
今日下午那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书生自然很是清楚。
南岛安静的坐在那里,而后平静的说道:“我不是的。”
这一句话让书生有些愕然。
南岛并没有解释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哪怕是他也有些能够完全说清。
譬如梅溪雨所说的,兵部尚书是死在了某个带着磨剑崖剑意风格的剑修手里。
而自己又无比巧合的,在东海遇见过这样一个剑修两次。
于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一路向北而来。
南岛将面前的碗推开了少许,转头看着一旁祝从文,说道:“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便恰好在那一日,你会被巳午卫的人带走而已。背后的故事,我并不是很关心。”
少年自然看得出祝从文那种同病相怜的目光。
只是少年很清楚,他与世人不可能同病相怜。
他的病,世人无从怜悯。
是以一如过往一般,天下大势如何,少年漠不关心。
他只关心那些与自己有着交集的人。
譬如张小鱼,譬如岭南剑修。
或许也有那样一个崖上的白裙女子。
所以才会有当初崖下,面对着那样一个人间帝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里的伞。
只是那样一个女子,大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于是放下爱情的王位,去做铁石心肠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