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世人一样,发出了一声很是凄厉的喊叫,而后抱着头,在那条细雪飘零的长街里仓皇跑去。
。。。。。。
神河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瞳眸里的细雪越来越浓,而后当某阵崖风吹过的时候,像是那些从脖子里喷出的血液一样汹涌。
汹涌地落满高崖,汹涌地洒落人间。
人间倏然大雪。
那双眼眸里有无数细雪纷飞而出——这一幕总容易让世人们去想象着某些凄惨的故事。
譬如泪如泉涌的冤案里,苍天垂怜,于是为之六月飞雪。
细雪从眼眸里泉涌。
神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一如慷慨赴死的少年,也忘却了某些东西一样。
那便是。
在这个故事里,不止伞上有雪。
在那柄黝黑的沉重好似枷锁一般的伞下,在某个少年的神海之中,同样细雪不尽。
那是在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一抹剑意。
“青衣。。。。。。”
神河感受着那种带着万般寒意的剑意涌出,也许终于明白了那些细雪为何而来。
那个白衣剑修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怔怔地握着鹦鹉洲,在高崖边缘站定,抬头听着即将席卷人间的风雪之声。
只是下一刻,人间细雪却好似停滞了一刹。
神河骤然转回头去,只见那个白发剑修,倒执方寸,身形笔挺,好似一柄将要破云之剑一般,越过云雾而来。
神河眯起了眼睛,在高崖凛凛雪风之中,将手中的古朴之剑移到了身前。
陈云溪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平静地越过去,落在少年渐渐被细雪埋没的头颅之上。
一直看了许久,陈云溪才看向了神河。
这个白发剑修脸上有着很是微妙的神色,像是轻笑,但更像是一种蔑视。
“从我的角度而言,神河,其实你不配与我并称三剑。”
陈云溪这样一句话,若是落到人间,不知会在世人心中掀起多少惊涛骇浪。
然而在这高崖之上,在这世人不可见的高崖之上。
却也只有一句很是平静的反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