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飞去的?那片天空,也终于彻彻底底地亮堂了。法网恢恢在徐清燃的私宅罪证曝光并定罪后,“川市碎尸案告破”一度登上各大媒体平台的热搜榜前排。由于杀人凶手是受害者的在校老师,且年轻俊朗,平时为人和善,这一反差极大的凶手特性,让此案件的关注度持久居高不下。网上一片呼声?,说什么的都?有,人不可?貌相,出门在外不能轻信他人,哪怕是身边的熟人等等。还有许多阴谋论爱好?者?,从多方面推测凶手的杀人动机。有说他是天生反社会人格,工作压力大,借机发泄情绪,也有人猜测他是私仇报复,因为死?的那几位早些?年也没少祸害年轻少女,也许其中?有凶手的爱人,他为情报复,才连杀几人。各色各样的议论声?多如汪洋大海。但在酒妩心里,这件事已经?彻底盖棺定论,她就当听了个响,刷动态也是看看热闹而已。就是身边知道这事儿?的人,经?受的打击都?不小。比如,她舅妈。再比如,白衣。“真是想不到啊,徐老师怎么会是这种人,我现?在一想到他还当过小宝的班主任,到我们?家?里家?访吃过饭,我浑身都?麻了。”舅妈坐在打了烊的烧烤店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摆龙门。来串门的酒妩就坐在靠墙角的地方,捏着一罐ad钙奶,玩着手机,默默地听,不时地开?口附和几句。舅妈:“啧啧,这真是人不可?貌相,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酒妩听了勾唇直笑,插话道:“舅妈,你当时不是还撮合我们?来着,心眼留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舅妈无言以对,“……”“哎,所以说,人不能只看职业,长相,看他说什么,穿什么,那些?太表象了。”“有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可?能是疯子,有些?看着吊儿?郎当的人,说不定还是好?人。”“事实证明,还是我看人准。”她讲得还真没错。就当初酒妩对徐清燃表现?出的抵触情绪,再对比下当时,舅妈对徐清燃丧失判断力般的无脑欣赏与绝对信任。的确,舅妈不仅理亏还眼瞎。她闷着嗓子,磕了几颗瓜子。酒妩觉得差不多也到时候了,前话也都?铺垫到位。她一本正?经?地对舅妈引出了她准备许久的后文:“我跟你说个事儿?吧,舅妈。”“我谈了个男朋友。”舅妈一听这话才又来了精神,挑眉问,“你在哪儿?谈的男朋友啊,怎么没听你说过?”酒妩:“大学谈的,比我小一岁,北城人,家?里做生意的,很有钱。”这几个标签词几乎每一个都?戳中?了舅妈的雷点。北城人,富二代,年纪小,几个字眼合在一块,就凑出了一个京圈花花公子的浪荡形象。但是谁让徐清燃这个好?好?先生在前头做了个她看错人的反面示范。所以,舅妈也不能断定酒妩这个男朋友就一定找的不好?。她谨慎地问,“你们?谈多久了,他人好?吗?”酒妩:“有几个月了,人挺好?的,真的。”舅妈半信半疑地瞅着她,“跟富二代耍朋友,没几个有谱的哦。”酒妩笑眯眯地回:“至少不会被分尸。”舅妈:“……”“欸,你要谈也行,年轻人嘛,耍朋友也正?常。就是让你妈知道了,估计比我还反对。”酒妩:“……”这倒也是。舅妈:“不过,这人还是得看本人才看得准,改天有机会,你把?他带过来跟舅妈仔细说道说道,要是我聊着觉得能处,你妈那边,我和你舅帮忙说说也行。”酒妩弯唇,“好?,有机会一定。”离开?烧烤店,回家?的路途中?,已经?设置成来电静音的手机,忽而冒出来电铃的绿光。酒妩不用看也知道,十有八九,是白衣打来的电话。自从碎尸案落定以来,这几天,酒妩已经?接到了无数通她打过来的电话。起初,酒妩还会接起来,平静地和她聊一聊。后来,她发现?,白衣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无法和她正?常对话。她除了在电话里咒骂酒妩无情冷血之外,基本再无其他的说辞。酒妩跟她谈法律,正?义,她就和酒妩说爱情,感情。这个病娇恋爱脑酒妩实在惹不起,只能躲。她干脆一把?拉黑了白衣的所有联系方式。然而,她又换别的号码再打来,或者?是给?酒妩发长篇大论的短信,在长文里谴责她的所作所为,说她是蛇蝎,忘恩负义。酒妩被她缠到心烦意乱,现?在看见来电,第一反应是她,第二反应就是直接当看不见。口袋里,盈盈的绿光冒了一阵,终于暗了。酒妩走到单元门口,声?控灯不灵。她摸出手机想打个手电筒,低眼一看才惊然发现?,来电人根本不是白衣。她微顿了一下,拇指左滑,又拨了回去。就着手机屏幕的暗光,缓步上楼,“喂……”“不好?意思,刚有点儿?事,才没接……”“没事。”“你现?在在干嘛。”他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像夜晚里的贝斯声?,厚哑温柔而性感。就这一句话,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温柔关心,让酒妩被白衣骚扰多天的小心灵莫名?地得到了某种正?常的慰藉。她的声?线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慢声?回应他,“我在回家?,马上要到了。”“嗯。”他刻意安静了一阵,等酒妩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进家?,他才继续开?口说话,“想我没。”酒妩开?了灯,半倚在沙发里,笑,“有一点想吧。”“你伤现?在怎么样了,可?以走动了吗?”他说:“可?以,我最多再待四五天,就能出院了。”酒妩点着头,手指放在眉间轻揉,“那就好?,你好?好?休息。”他问:“你呢,最近怎么样,你们?那边好?像出了些?事儿?。”此时,寻弋并不知道徐清燃被查出命案的事与酒妩有直接关系。他甚至不知道,徐清燃有两桩命案在身,且酒妩就是他的杀人动机。他以为那只是警察因故意伤害罪在搜查徐清燃家?中?偶然所得的结果。这是酒妩隐藏已久的秘密。因为事件尘埃落定,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如释重负地对寻弋说出口,“嗯,我把?徐清燃送进死?牢了。”听筒对面,听到这句话后的某人却怔愣住了,“什么意思。”酒妩:“就是,字面意思。”“你知道他杀过人?”酒妩:“知道。”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听见寻弋在吸气。他应该是又在忍耐,自己隐瞒了他的事。“然后…”酒妩:“然后,我以前去报警,他们?说没有证据就不能锁定嫌疑,没办法查。”“我这次回了川市,有个机会可?以进他的庄园,我就进去了,在他家?里找到了罪证,结果他的管家?把?我锁在了房间里,我提前跟警察联系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到了,把?整个房子全搜了一遍,查出了罪证。”虽然这事儿?已经?了结了,但听她说完,寻弋还是既替她后怕担心,又为她的隐瞒而感到恼怒,“合着这么大的事儿?,你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吧。”围绕在女朋友身边的男人从性骚扰犯升级成了杀人犯,她还装作没事一样,不仅不跟他说,还擅自进了他的房子,找罪证。她以为她是fbi?拿自己的安全冒险,寻弋不冒火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