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不同个体的络丝碰在一起,首端缠绕编织,缔成指甲壳大小的麦穗状,而后细弱一亮,散进风里。
两人以精神力粗略互检过身体状况,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时绥瘫在地上,放空了一会儿,猛然起身看向来人,破口大骂:“埃文!你是没有常识的新兵吗?不知道交锋时不要背对异种吗?还敢只身遛感染源,看把我大队长能的。我真的日了狗了,你特么的是不是活腻了!”
埃文给他顺气,云豹贴在一旁,去蹭向导的腰:“不要骂脏话。”
时绥越说越后怕,越后怕声音越高,引得楼上众人纷纷开窗,探出个脑袋看热闹。
“还看还看!”向导气得情绪扫射,“刚刚看热闹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于是那些人又悻悻地把头缩回去。
一点三十二分,喻沛和阮筝汀下山。
向导拒绝搀抱,两人走得不快。
阿诺加尔症的列举病状十分宽泛,其中一条是“患者性情会出现短暂性变动”。
哨兵深以为然,正目光奇异地观察向导。
自从他放开阮筝汀后,这人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还是呆呆的,但呆之外,却对人有些黏,话变多了,甚至开始理直气壮,具体表现为——
“喻沛,我们不上山吗?疗养院那边……”
“先和山下的队伍汇合。”
“喻沛,我身上好疼。”
“你今天外骨骼使用过度,休息几天就好。”
“喻沛,我们速度好慢。”
“……你还能提速?”
“喻沛,我们是不是不能出污染区?”
“没事,现在估计整个基地都被污染了。”
“喻沛,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不回消息。”
“……抱歉。”
“喻沛,我今天又没买到n17。”
喻沛着实没想起那玩意儿是啥:“……”
“喻沛,我的花还没有浇水。”
“……”
哨兵怀疑,这人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
向导还在继续:“喻沛,你不是说异种杀完了吗?”
阮筝汀遥遥往前指,喻沛转头看去。
战术手电的射程恢复正常,三百米开外,路中央有个负手前进的半人状物。
未穿外骨骼,双腿奇怪地并黏在一处,显得异常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