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没有理他,掉头认真察看顾枫情况。
同时,他旁若无事地,右手从口袋内摸出一把黄灿灿的子弹,张开手,一颗一颗地洒到地上。虞松远的无视,让莫万英心里一惊,他纯粹是反射性地,低下头察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手枪。
他上当了。
虞松远替他万分惋惜。人生角力,胜败之间,差距往往就那么一丁点。莫万英就是这样,就这么一点点差距,就这么无意识地一低头,就决定了他的结局。他失去了唯一的挣扎机会,甚至是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机会。
虞松远乘他一低头,且枪口抬高的瞬间,左手中的一颗子弹迅速弹出。而林涛也在这一瞬间,将手中的潜水刀甩手掷出。
“咔嚓”一声,子弹和潜水刀几乎同时击中莫万英持枪的手腕。手枪“咣当”一声,掉到地板上。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直接钻进骨头,而潜水刀则穿骨而过。养尊处优的莫万英,何曾受过这等洋罪。他什么也不顾了,抱着手,象狼一样的哀嚎起来。
林涛上前,弯腰将手枪捡起,退下弹匣,先伸到莫万英眼前,让他看了一下。然后,几下将这把南亚洪沙瓦底国仿制的五四手枪,折成了零件扔到地上。最后,才将潜水刀从莫万英的手腕上,“嗖”地一声拨了出来。
“莫总,你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人,这是何必?”林涛语带讥诮,戏谑道。
潜水刀背面的锯齿极其锋利,尽管林涛快速拔出,试图减少对莫万英的伤害。但还是对莫万英的手腕,造成了钝刀割肉式的二次伤害。他疼得杀猪一般地嚎叫着,脸上的肌肉抽搐成一团,象波浪一般滚动,几乎要晕死过去。
潜水刀抽出后,林涛又替他抜出已经嵌入手骨里的子弹。最后,将他的右手腕止住血,仔细地包扎好。
等老魔头稍微消停下来,虞松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莫万英,你罪大恶极,活剐掉你也不冤枉,也难解无数受害者心中之恨。可我们没有虐待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人,有道德、有操守的正常人。奉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逼我们动手,你会受皮肉之苦的。还是老实带着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地下杰作吧。”
莫万英闻言,他想辩解,却无从说起,脸上涌过一阵极其复杂的表情。
他果真不敢挣扎了,老老实实地带虞松远等人“参观”他的地下隐秘宫殿。他们从里到外,第一站先来到制药厂。莫万英捧着伤手,看着仓库内的几十吨冰片说,“这些,我可主要是卖给北美和欧洲人吸的。想当年,他们打鸦片战争……”
肖雨婵心情大好,她从莫万英无谓反抗、自取其辱的过程,已经看得十分明确,衣冠楚楚,却十恶不赦的恶魔、憨猪,末日是真的来到了。自己和父母的大仇,已经报了,自己也真的是自由了。
当听到莫万英为自己贩毒,找这么一个拙劣的理由,肖雨婵便首先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虞松远和林涛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林涛打断他,“莫总,你很幽默。这个段子,你还是留着跟法官们去讲吧。到时,让他们也乐一乐。”
他们又先后进入康乐间、棋牌间、浴室、台球室、健身室、酒吧、御女室、会议室、厨房、餐厅一应俱全。整个魔窟,空间巨大,象一个地下迷宫一般。虞松远和林涛对视一眼,心里都大惊。
幸好是后半夜突击,瓮中捉鳖,没有漏网的。否则,麻烦还真会很大。尽管消灭他们是分分钟的事,但要在规定时间内搜罗净漏网之鱼,绝非易事。
顺着一道道走廊,又走到一扇大铁门前,莫万英颇有些为难。虞松远推开大门,摁亮灯,只见这里竟然又是一个地下靶场。墙边的长桌上,放着几枝手枪、冲锋枪、步枪和一枝班用机枪。
虞松远检查了一下,枪体极其粗糙,五六式、八一式的护木都改成了塑料的,这都是南亚洪沙瓦底这个小国的仿制货。肯定是从南方边境走私过来的,问题是,他是怎么从南方将武器弹药偷运到这里来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可思议,虞松远和林涛此时不想深究,所有的问题,都留给郭峰率领的金瓯公安们,来一一解开这些谜底吧。
他们押着莫万英又打开一间铁门,一股骚臭味扑面而出。细看一下,里边竟然是一间巨大的刑房,房间足有百十平方。架子上吊着两个妇女和一个男人,都已经昏死了过去。臭味来自他们的身上,两个女人已经失禁。
虞松远将他们一一从吊架上解开,平放到干净的地面上,并简单检查了一下受伤情况。从被吊着的三人形象,虞松远一眼就看出,两名妇女都是普通人,充其量是风骚、放荡、好逸恶劳的边缘女。
而这个男子,虽然穿着名贵的西装,外表颇象个大商人。但他的食指腹部,有明显的疤痕、老茧,一看就是玩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