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反正也这样了,还妄想靠着这单枪匹马抢回来吗?
司命也烦了,自然的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听说那日里,他们启了风雷柱,你没事吧?”
宣离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眸中一丝伤惋散去,他端着茶盏平平稳稳的说道:“不都瞧见了吗?若是有事又怎能安静的坐在这里?”
司命也笑了,“没事就好唉,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也人心不齐,迟早都要没的。”
这话倒是在理,自天君上位之后,天界一直人心不齐,天君疲于政事,性子软弱,收不住底下的仙官便自然炸了锅,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人心早就散了,后来又接连遭遇变故,终日人心惶惶听风就是雨,没确实是迟早的。
气氛渐渐坦然了许多,宣离放下杯子,看着身边的人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司命摇了摇头,“我没事,看着打不过就跑了,听天上那些神仙说你在这儿,特意冒着危险跑回玄生宫取了这小东西,差点没出来。”
他边说边晃了晃腕上的东西,将其解了下来,“幸好你当年给了我一个,话说你这里倒是不错,让我一顿好找。”
宣离:“这是清浊仙人的府邸,我也是来借住的。”
司命一边点头一边四处看了看,眉目间布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感,不过他越看越觉得这布局熟悉,这不就是
“凤陵,这地方和你的上梧宫很像啊
!”
此言一出,景安刚好从门口进来,他看了司命一眼,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天菱跟在身后,蔫蔫的,倒是不哭了。
宣离起身与人说明情况,景安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司命,“走吧,我带你去住处,”
“啊,哦,好。”司命看了宣离几眼,又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景安,紧张兮兮的跟着人走了。
小白鹿还在原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宣离,半晌扭头跑开了,宣离心里一直记着那日与景安的约定,与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见人走了,心底默默松了口气,一转身,刚好碰上了拂羽的目光,那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宣离一时竟有些紧张,然而半晌过去,拂羽自顾自摆弄着手边的仙药,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宣离直觉不太对,刚凑过去,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继而一串温热的吐息落在他脸上,小家伙笑的奸诈,贴着宣离的耳边说:“把刚刚没亲完的亲完,休想跑。”
宣离松了口气,一场试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夜色迷茫,堂前月色正浓,拂羽在房中沐浴,宣离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忽的闻到一阵酒香。
清延殿到处都环绕着草药的味道,酒香流连其中,多少有些怪异,那酒味很淡,却很清冽,闻来与多数佳酿的味道不甚相似,宣离很久不沾酒了,此刻闻了竟也生出些渴望来,不由的循着香味去了。
朦胧的树影下坐着一个人,景安多半都藏在阴影下看不分明,唯有手里的白玉壶在月光下依然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倒是洒脱,一个人握着一壶酒直接喝,不像是喝酒倒像是泄愤。宣离走近几步,景安侧过身看他,没有说话。
宣离这才看见,桌上东倒西歪的还放着几壶,看样子已经喝空了。
宣离本是来讨酒喝的,如今看来,酒是喝不成了,“借酒浇愁”几个字已经写在了眼前人的脸上,哪儿还有酒给他喝?
来都来了,又不能马上转身走,宣离斟酌着字句,想着怎么开口才不显得突兀,然而身边人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并且十分自然,“你和拂羽,你们当初是怎么在一块的?”
宣离没想到人一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你和他说的吗?”
宣离这下明白了,眼前人这是被情所困了啊。
虽说他也没有多少经验,但多少比眼前人多一些,“我们当初,也没谁与谁先说,自然而然便在一块了。”宣离看了人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边的人转回去,借着月光又灌了一大口酒,眼神越发茫然了,“没什么,那你们算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落在衣衫上,景安随手抹了一把,不做声了。
宣离大约能猜到他是因为什么烦心,只是今日见他回来神色平静,以为解决好了,没想反倒比之前还要糟糕。
宣离一身广袖搭在石桌上,他抬头与人一起看向远方,半晌淡淡道:“若是喜欢,便去说罢,藏在怀里别人是感受不到的。”
放在嘴边的酒壶拿下来,景安目光深沉的朝他看来,宣离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景安的视线有些逼人,半晌,那人摇了摇头,手里的酒壶随意耷拉袭来,并未做声。
两人不尴不尬的坐了一会儿,身后匆匆忙忙传来一阵脚步声,拂羽一脸焦急的站在入口处,看见宣离的时候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透出许多异样的神色,景安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开始赶人:“走,快走。”
宣离微微颔首朝人行了礼,转身往门口去,拂羽就站在那里,
一步一步看着人走过来,直到宣离走到身前仍是一动不动,宣离疑惑的看了人一眼,伸手拉住人的一瞬,才发现这小家伙手凉的厉害。
“怎么了手这样凉?”宣离将人两只手都握在怀里,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夜色里神色虽看不分明,但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