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离不由的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和人打招呼便跑出来不高兴了?还是说他心底一动,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与景安在一起才不开心的吧?若是这样,那可真要说道说道了。
一直到回了屋子里,拂羽的手仍是凉的,他不言不语的任由宣离牵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直低着头,宣离将人带到床边,蹲在人身前仰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拂羽的脸,轻声问:“怎么了不高兴?”
话一出口,眼前人越发委屈了,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了,宣离哪里受的了人这样,当即站起来将人抱进怀里,轻拍着脊背安抚着,“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出来,若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就告诉我,不要哭。”
拂羽靠着宣离的腰,心里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下去,一腔委屈不知道怎么开口,抱着他的人温柔的厉害,拂羽闭了闭眼,突然用力将人拉下来,宣离前襟都被扯开了,两人之间不过方寸,拂羽的胸膛起起伏伏,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人。
“唔嘶”宣离嘴角一阵刺痛,自己这是养了头小狮子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咬人啊?
唇间一阵铁锈味,拂羽慌忙将人放开,手指落在人伤口上,心疼的问:“疼不疼?我”他懊恼的叹了口气,真的是太急了,明明感觉没用力却将人咬成这样。
宣离舔掉伤口上的血,整了整衣衫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拂羽,面色显而易见严肃了许多:“说吧,到底怎么了?”
坐在床上的人满心懊恼,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瞅了人一眼,想问又不敢问,不敢问又堵得慌,纠结了半天之后终于被宣离越来越冷的神色吓住了,“景安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哈?”宣离被这毫无根据的问题吓了一跳,他不解又诧异的看着拂羽,“你从何处得来如此荒唐的言论的?”
拂羽被人这么一说,越发不敢说话了,“我,我自己感觉的。”
宣离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心酸,到底自己是做了怎样的事,才让这小家伙到现在都这样没有安全感?
宣离挨着人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将人掰过来正对着自己,他认真又虔诚的望着拂羽的眼睛,说道:“你记住,阿陵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从未有过他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记住了吗?”
拂羽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宣离叹了口气,继续道:“何况景安喜欢的,是天菱啊,如何就是我了呢?”
“天菱?”小家伙当即来了精神,表情变幻莫测,看的宣离云里雾里的,这一会儿开心一会惆怅的样子,到底是在想什么?
“当真吗?”小家伙眼巴巴的瞧着宣离,看样子势必要挖个底朝天。
“怎么了?没看出来他喜欢天菱?”
小家伙倒是诚实,摇着头道:“没有,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害得我,害得我”
“害得你什么?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宣离瞥了他一眼,像是不大满意一般,拂羽小心观察着人的神色,见人脱掉外袍准备睡觉,一把扑到了人身上,宣离被他压在身下没什么还手的力气,面上仍是淡淡的,看着不太高兴,拂羽最怕人不高兴,撒
娇似的蹭了蹭人的颈窝,讨起好来,“阿陵,我不是故意的。”
事情不知怎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明明拂羽觉得自己挺有理的,这会儿反倒先道起歉来了。
“下来。”
宣离虽然没动,语气却很严厉,拂羽怔了一怔,贴的越发紧了,他在人颈间吻了吻,小狗狗一般又舔又蹭,又绕至人耳边,呼吸沉沉的像是极力勾引着什么,越吻越暧昧,宣离渐渐便有些招架不住,“拂羽,先起来,别”
一直游移的吻终于落在人唇上,拂羽将人的手按在头顶,好似一瞬间从小娃娃长成了狼崽子,眼里闪着浓浓狩猎的光,他贴在宣离耳边,吞吐间皆是涟漪,道:“阿陵,伤都好了吧?”
两人翻云覆雨了好一阵,直至宣离累的精疲力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人才放堪堪作罢,小家伙吃饱喝足之后反倒精神了,抱着人死活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往身上蹭,宣离也是被磨得没脾气了,他半阖着眼睛,任由人胡作非为,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是困了,屋内渐渐平息了下来。
夜色越来越浓,月亮被云层遮罩,静谧的西山里突然传来凄厉的鸟叫声,继而整个西山都如同炸醒一般,变得慌乱而嘈杂,宣离从梦中惊醒,身边的拂羽也几乎是在同时醒了过来,宣离拍了拍身边的人,下意识道:“我出去看看。”
然而这一次拂羽没有听他的话,他拉住他的袖子,“我和你一起去。”
第89章
山林之中一片橙红,动物的凄鸣声响彻天际,滔天火光穿透云雾灼烧在人眼睛里,景安急匆匆的奔出来,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半山腰,隐隐有杂乱的脚步声在往上来。
司命约莫是睡蒙了,一边系衣服的带子一边茫然的盯着下面的火光问:“这是怎么了?”
宣离细致的察看着四周,拂羽回身答了一句:“应当是有人纵火。”
景安将府苑结了结界,匆忙跑出来的天菱也被隔在了结界里,景安看了她两眼,神色难得柔和,连语气都放轻了:“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