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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既然您讨厌这词：就算是这样的。那么我换一种表达方法，我的意思是：如果麦哲伦独立，他们愿意推您为国王。&rdo;

&ldo;他们只是些土人，&rdo;勒柯吉反驳，&ldo;绝不需要国王……况且，土著人现在有一个主人……&rdo;

勒柯吉说这话时声音低哑，他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忧心忡忡。他们之间的一席话使他想起，自己的将来还是个未知数。不久，他将与这一家诚实的人握手告别。正是他们唤起了他作为人类的自然本性。对他而言，离开这个忠诚、善良、令他赞叹不已的妻子，离开这个真诚、直率、知心知己的丈夫，离开爱德华和克娜丽这两个可爱的孩子，他感到心碎。而洛德士一家同样会感到悲伤、难过。他们唯一的希望是勒柯吉同意与他们结伴而行，同去非洲开创事业。在那里，他会像在霍斯特岛一样，受到人们的赞美、爱戴和尊重。但阿里&iddot;洛德士并不指望能说服他。他知道此人与文明社会分道扬镳有极深刻的原因，而他对自己神秘的生活仍然一字不提。

&ldo;冬天过去了。&rdo;洛德士夫人换了个话题，&ldo;这里冬天的气候确实不是很坏……&rdo;

&ldo;而且，我们都看到，&rdo;阿里&iddot;洛德士朝勒柯吉侧过身说，&ldo;这里的天气确实正像我们的朋友先前指出的那样。我们中间有些人对离开霍斯特岛感到遗憾！&rdo;

&ldo;那么，就留下来好了。&rdo;年轻的爱德华叫道，&ldo;在麦哲伦建个移民点！&rdo;

&ldo;当然，&rdo;阿里&iddot;洛德士微笑地回答，&ldo;那么，奥兰吉河流的土地开发怎么办？……与移民公司的合同怎么办？……与葡萄牙政府的协定怎么办？……&rdo;

勒柯吉用有点挪揄的口吻说：&ldo;实际上，这里，就是葡萄牙政府，所谓的智利政府与葡萄牙政府，是五十步与百步之间的差别。&rdo;

&ldo;九个月以前……&rdo;阿里&iddot;洛德士说。

&ldo;九个月以前，&rdo;勒柯吉打断他，&ldo;您可能踏上一块自由的净土。但一项该死的条约剥夺了它的独立。&rdo;

勒柯吉交叉着双手，昂起头，朝东边望去，仿佛正等着奔塔-阿尔那斯总督许诺的，绕过阿尔蒂半岛顶端的太平洋驶来的船。

即将进入十月下旬，约定的时间已到，但海上还是不见船来的影子。

船迟迟不来，移民们自然惴惴不安。自然他们并不缺什么东西，堆在仓库里的货物远远还用不完，而且再过很久也不成问题。可是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可不愿意再忍受一个寒冬。有人已经提到，再派船去奔塔-阿尔那斯。

勒柯吉正忧虑重重，忘我地陷入深思。这时，刘易斯&iddot;多里克正和那十来个伙伴朝这里走来。他们刚从腹地处郊游回来，吵吵嚷嚷，摆出一副挑衅的姿势。这些人对洛德士一家敬而远之；至于勒柯吉，尽管他能一呼百应，但他们对这两人从不掩饰敌对的情绪。阿里&iddot;洛德士对此了如指掌；勒柯吉也一清二楚。

&ldo;瞧这群人，&rdo;洛德士说，&ldo;我倒是愿意让他们留在这孤岛上。他们只会找麻烦，惹是生非。他们极力否认任何权力存在，只是幻想无组织，无秩序的生活……集体的利益似乎无需要有秩序和权力。&rdo;

勒柯吉无动于衷。或者根本没有听见，或者是陷入深思中，或者根本不愿意回答。

话题就这样一带而过。无管人们的职位高低，即使在同一个圈子里，涉及某些社会问题不免会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况。

阿里&iddot;洛德士看到勒柯吉一言不发，对自己冒失地提及一个如此敏感的话题感到后悔。这时，阿尔特勒布尔走进帐篷，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ldo;我得跟您谈谈，先生。&rdo;他朝勒柯吉说。

&ldo;那我走啦……&rdo;阿里&iddot;洛德士说。

&ldo;没关系。&rdo;勒柯吉打断他的话，朝水手长转过身追问一句：&ldo;您要说什么，阿尔特勒布尔？&rdo;

&ldo;我要说的是，&rdo;他回答，&ldo;偷酒的问题已经查出来了。&rdo;

&ldo;那么确实有人偷了约纳丹号上的酒卖给塞罗尼？&rdo;

&ldo;是的。&rdo;

&ldo;因此，查出罪魁祸首了？&rdo;

&ldo;有两个人：肯尼迪和希瑞戴。&rdo;

&ldo;您有证据吗？&rdo;

&ldo;证据确凿。&rdo;

&ldo;是什么？&rdo;

&ldo;嗯，从那天您跟我谈起帕德逊起，我就开始怀疑。塞罗尼不可能有这种头脑，而帕德逊倒是个狡猾的狐狸。因此我让人监视这个特别的家伙。&rdo;

&ldo;由谁去监视？&rdo;勒柯吉不由得皱皱眉头，打断他的话，他对间谍行径深恶痛绝。

&ldo;由两个少年见习水手。&rdo;阿尔特勒布尔回答。&ldo;他俩也毫不含糊，绞尽脑汁，总算找出秘密。昨天，他们亲眼看见肯尼迪偷酒。今天则是希瑞戴。当时他俩趁另一个卫兵不注意的功夫，正一杯杯地往帕德逊水壶里倒朗姆酒。&rdo;

想起杜丽娅和格拉兹爱娜所受到非人的虐待，还有阿尔吉的神态，他一下子将绝对自由主义的思想抛到脑后。

&ldo;这些叛徒，&rdo;他说，&ldo;应该严惩不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