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笑了笑:“我在张氏房中的一个木柜里闻到了一丝土腥味,虽然转瞬即逝,但我很确定不是错觉。”
屋里燃着暖炭,点了熏香,那掺杂其中的怪味实在诡异。
沈时砚道:“凶手躲在柜子里?”
“我怀疑是,”顾九不紧不慢地讲述自己的推测,“凶手应该是白日从后窗翻进房里,然后便一直躲在柜中,等张氏熟睡,再出来迷晕她,强塞金子,制造自杀的假象。”
楚安问:“你刚才在马车上不是说那个叫杜鹃的丫鬟,称窗棂都是从内侧别住了吗?凶手又怎么能翻进来?”
“可她原话有个前提,”顾九提醒他,“张氏畏寒,只有她在时,窗户才是紧闭状态。”
“那张氏不在时呢?”
她步调平稳,自问自答,“这个时候的季节气温低,天气多变,容易染上伤寒,所以保持通风很重要。况且她房里还烧了炭火,待张氏离开房间,定是要开窗透气,丫鬟婆子们不可能忽略这点。不过——”
顾九顿了顿,面露困惑:“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一点,张氏回到房后,自然会关紧门窗,那凶手杀完人后是如何离开的?”
楚安苦思:“还是翻窗?”
顾九却道:“凶手若翻窗离开,又是怎么做到用木条别住后窗,恢复原样的?”
“除非。。。。。。”
“除非凶手有帮手。”
沈时砚道。
顾九点头。
楚安问:“那你们有怀疑对象没?”
顾九敛眉,半响,缓缓道:“二房孙氏。。。。。。也不能说是怀疑,只能算得上可疑。”
楚安听得认真:“为何?”
前方不远,便是西狱了,几盏星火明灭于夜间,隐隐照亮那扇幽暗径深的狭道。
“两点,”顾九加快了语速,言简意赅,“时间和距离。”
“其一,孙氏说她是申时末去给张氏送吃食,结果没见到人,便又离开。可杜鹃说过,张氏这些日子都在灵堂呆着,只有用膳时才回房休息。既是如此,孙氏为何挑了这么个时间去找张氏?是不清楚,还是故意为之?若是后者,她去趁机去张氏房间又是为了什么?”
“其二,我观察张氏房间的后窗外是一片小竹林,而穿过竹林,再走上十几步,便到了孙氏的院子。要是想做些什么,倒也方便。”
“而且,她有点矛盾,”顾九想起了什么,看向沈时砚,“王爷,你今日在唐文远房间拿的白瓷,是骨瓷吧?”
沈时砚点头:“上面刻了生辰八字,应该是唐文远的。”
楚安一脸惊愕。
三人已然走到了西狱牢门口。
顾九停住脚步,低声道:“骨瓷是那群招摇撞骗的方士折腾出来的玩意儿,若是换做唐府其他人有那东西,我都不奇怪。可孙氏她信佛啊,一个佛徒,为何会去信道教的话?”
四周寂静,隐隐约约能听到从狭道中飘来的痛。吟。
片刻,楚安温吞吞道:“。。。。。。佛道双修的墙头草?”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应该有人猜到了凶手躲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