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第一次见三师伯时,他的睿智,稳重给我就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做事一向三思而后行,相当严谨,做人做事都一样。对于华夏突然提出并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让三师伯有些措手不及,大感懊恼。
三师伯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开始行了,后续打算怎么办?”
华夏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办啊,让他们狗咬狗,反正两边都不是好东西,除掉谁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三师伯问我道:“师侄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道:“那妖女跟901的人都想要我跟华夏手里的东西。华夏把尸丹交给了妖女,我把夺魄留下来的原因就是当筹码。有一个问题很重要,想他们两边厮杀,光靠一颗尸丹肯定不够。如果901的人知道尸丹落到妖女手中,肯定会出手,但是华夏没有想过,如果妖女一直避而不战,等待机会对我下手,或者是对我们身边的人下手怎么办?我跟华夏还有师姐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抱团吧?总有放单的时候,要是夺魄再被妖女抢了去,一遁千里,那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手里的夺魄已经是烫手山芋,带在身上始终是个大麻烦。所以我决定将夺魄抛出去,最佳的选择就是丢给901的那帮神棍。这样的话他们就会为彼此手里的东西互掐,不死不休。”
三师伯满意地点了点头,华夏马上说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人不要脸天都怕,我在心里直骂华夏是个臭傻*逼。三师伯说道:“这个办法还将就可行,那如果他们两边势均力敌,达不到你们预期的效果,这个时候需要选择帮助一方来除掉另一方,你们选择除掉谁?”
我们三人都没有回答,静等三师伯揭晓答案。三师伯说道:“那妖女十有八九是九菊一派的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现任九菊一派的派主。九菊一派跟我们有血海深仇,所以我刚才说的情况一旦出现,你们千万不能犹豫,立刻出手诛杀妖女。901的人在明面上还是正义一方,所以暂时还不能撕破脸。”
如果非要我说的话,肯定是哪边弱就帮哪边,这样剩下的一边将来翻脸时,我们也会轻松一点儿。既然三师伯已经吩咐了,那我们照办就行了,能将九菊一派连根拔起的话。也算是报了一派之仇。有机会见到师公也可以炫耀一下。
我突然想到还有个最重要的环节。说道:“这么长时间来,一直都是901的人来找我们,要让我们把他们找出来,把夺魄交出去。难度挺大。这群家伙的部门在哪儿,有多少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华夏说道:“这事不难,你忘了我还有只宠物吗?有它在,没有找不到的人。”
这小子还养了宠物?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这宠物还能帮着找人,有这种好事,为什么当初酒吧出现杀人案的时候。他不让他的爱宠露上一手呢?
他见我们不解,从身上摸出一面小铜镜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我马上就想起来了,说道:“我差点就忘了你还养了一条狮子狗。”
华夏手中的铜镜里面住着当初地宫当中跟着关红脸和张二流子厮混的狮子狗,后来被骗得心甘情愿地跟着了华夏。凭华夏那泡妞的技术再加上这畜生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不过后来没多久华夏就遇到了李欣,所以这畜生一直也没派得上用场,以至于我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显然华夏对狮子狗的称呼很不满意思,说道:“瓜娃子,给你说了好多次了,那个不叫狮子狗,你就是记不住。”
华夏一声口哨声响起,铜镜面上飘出一股青烟冒出,化形之后,让我又一次见到了像小雄狮一样的谛听。看来华夏也没喂它,这家伙现在长得是油光水滑,比上次见时好看了不少,可就是懒了些,出来之后除了对华夏无力地甩了两下尾巴外,再没干其它事情,趴在华夏脚边闭目养神。
华夏也不管它有没有在听,便说道:“兄弟,我们的对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帮我把那帮家伙找出来。”
狮子狗睁着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就化作青烟回到了青铜镜之中。
我笑着问华夏道:“你们不是主仆关系吗?怎么变兄弟了。”
华夏苦笑道:“能当兄弟就不错了,这畜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求它办点事,还必须拿游魂喂它,一只两只还不行,动则就是几十只,要不然它理都不会理你。虽然天天都在死人,我总不能为了它去跟地府的老爷们抢生意吧?你说这能叫主仆关系吗?”
我说道:“那它刚才答应你的要求了吗?我怎么见它对你家理不理的啊?”
华夏脸一黑,说道:“它敢不答应,老子前天晚上带着它跑到公墓混了一晚上,这家伙吃得满嘴流油。老子喂了一夜的蚊子,全身是包。”
在离开三师伯家之前,我问他道:“三师叔,为什么从头到位我都觉得你好像有意把自己跟我们遇到的这件事情撇得很清楚,你是不打算帮我们,让我们自己对付这两帮穷凶极恶的人吗?”
三师伯说道:“你才知道?说实话,我们渡虚一门在民间还是小有名气,但外人对我们知之甚少。你们师公直接搬到湖南隐居了,其中许多原因,现在也不放便对你们讲。你们只需要知道师叔伯们现在不能帮你们,也算是保留实力的一种手段。你们行动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把自己命都给搭进去,渡虚派到你们这一代就三个人了,你们大师叔下落不明,二师叔早已身死,四师叔也不见踪影。我和赖华的爸爸再加上你们师公,一共也就六人。人丁单薄,不过如此了。”
三师伯的意思很明白了:你们几个上吧,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被抓到也别把渡虚派的事情抖出来,你们能别死,最好别死,就算要死,也别全死,毕竟渡虚的香火还得延续下去。
在三师伯家聊了这么久,我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我师姐从头到尾基本没说过话。
许茗香把车钥匙丢给华夏,让他开车。她自己去了后座,我坐在副驾上问华夏:“三师伯的儿子也这么大了,三师伯就考虑过把渡虚派的玄术功法教给他吗?这样我们以后也有个小师弟了啊。”
华夏眼观六路,唯独不看我,说道:“是你想要个小师弟吧?到时候你就可以吆五喝六,身份又长了一截。这主意你就别打了,你刚才没听他叫人的时候大舌头啊,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abcd’还可以念成‘啊波彻的’,字儿都认不全,练个狗屁的功啊。你难道没发现,我二舅的老婆跟儿子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身本事。说明他没打算告诉那娘儿俩。这事儿你就别想了,有空还是关心一下。。。。。。”说到这里他闭上了嘴,不停对我使眼色,让我看后面那位。
我侧过身去,许茗香坐在华夏身后,左手靠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车窗外面。
我喊了一声“师姐”后说道:“外面有帅哥吗?你看得这么入神。”
许茗香一动没动,说道:“再帅哪有你们两个小子帅啊,我还非得看外面。”
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心事重重,我回忆了一下,好像在三师叔说到她父亲的时候,情绪就开始显得很低落。
我小心地问道:“师姐,是不是想起二师叔,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许茗香沉默了很久,就像完全没听到我的问题一样。正当我准备放弃安慰她时,她才说道:“想不到,对于我爸的死,三叔伯可以这样轻描淡写,他们真的是师兄弟吗?”
师姐这话说得很奇怪,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一笔带过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可能一提起就大哭一场来向所有人证明逝去的人在他心里的份量很重啊。想归想,但是这话也不能对许茗香说啊。
我问许茗香道:“师姐,我记得上次问过你,我二师叔是怎么死,你不是没告诉我吗?现在跟我说说嘛。”
许茗香微怒,说道:“你个死家伙明明知道一提起我爸,我心情就会不好,你现在还问,找死是吧?”
我马上转过身来,不敢看她,嘴里说道:“我是看话都说到这儿了,顺便就问问,你要是把心里那点事儿全说出来,说不定心里一下就舒坦了。”
“你还说?我现在是收拾不了你个小屁娃了是吧?”许茗香说着话就把手已经伸了过来,随时准备抽我。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心想,我二师叔肯定不是自然死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然的话,我师姐也不可能这么看不开。平时聊个天,说起父辈的那些事情,你不提二师叔也罢,一提起后,我师姐这一天都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