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屋里的那几个丫鬟也一起跟出来了。
这用谁不用谁,一句话立见分晓,芙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金嬷嬷的脸上泛出了一丝得意,直接上来让珍珠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扶着人出去了。
各府的女眷第一次见珍珠俱客客气气寒暄了几句,说得不外乎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般的场面话,珍珠不擅应对客气地笑笑。
宴席摆的是午膳,到了下午未时许多人都告辞回去了,珍珠见没她什么事了,也回去打中觉歇息,这一大早起来又是跪拜又是磕头也是累极了。
裴昶然那边却是喝得宾主尽欢,一场酒席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到了晚间又撤下来之间的酒席重新上新的菜肴,陈金海在王府这么久,第一次大显身手,还从宫中叫了好些帮手过来。
珍珠见到裴王爷的时候,已经是晚间戌时了。
外头天早就黑了,她叫人煮了热水,在木桶中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又换了一身家常丝绵软纱袍子,披着一头乌黑的青丝就着烛火边看话本子边等她的夫君。
裴王爷进来的时候仍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衣裳映衬的,看起来面若桃花,格外明艳。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进来的,是被他的亲兵一左一右搀扶着踉跄而入。
裴三和裴二看见珍珠的装扮便有些尴尬,把裴昶然放到床上躺下,急冲冲地跑了。
珍珠屋里头只有二个小丫鬟在,一个叫桑椹,一个叫连翘,去外头取了热水进来,珍珠挥挥手,两个丫鬟便出去了。
她拿了热手巾给他擦脸,温度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便睁开了。
他似乎还未清醒,一双眼睛有如冰雪寒霜,目光直愣愣地对着珍珠,却恍如根本没有看见她,视线从她的脸上穿过去了极远的地方。
珍珠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一块手巾拿在手中不敢动了。
他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看着珍珠几乎想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一瞬间,他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珍珠长吁一口气,决定放弃给他擦脸,轻手轻脚地把装着热水的木盆放到一边,吹熄了蜡烛,爬进床榻的内侧,扯起被子的一角钻进去睡觉。
夜色黑沉。
四周安静,只听见依稀的虫鸣声,夜风刮过窗台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