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簪子估摸也是顺手为之,因为那簪子上沾着裴怀恩身上的香味,玄鹄把它捡回来,大约也只是为了隐晦地提醒他,让他不要把“私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要小心善后。
本来以为玄鹄是扮猪吃虎,结果却是自己想歪了,还歪得这么离谱,这么做贼心虚,一时间,李熙有点不好意思地出言打断玄鹄,边咳边说:“没、没有,咳咳咳……裴怀恩没欺负我,你不要乱想。”
玄鹄又挠了挠头,看样子很有些不解。
“既然没挨欺负,那怎么一脸上坟样?”玄鹄说,“你现在升官又发财的,合该庆祝啊。”
顿了顿,又说:
“莫不是因为没见着大帅才打蔫?那更犯不上了。我的小殿下,我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么,大帅他如今已经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不再怪你了,当然也没有特意躲着你。大帅他告假不进京,纯粹只因为受边关防务约束,脱不开身。”
李熙转头看了玄鹄一眼,把玄鹄的胳膊从自己肩头打下去。
“没有,都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琢磨。”李熙摸着下巴说,“我在想裴怀恩昨晚为什么没干脆揍我一顿,他——他肯定是没憋好屁,准备在别的什么地方为难我。”
玄鹄:“……”
话音刚落,玄鹄嘴角一抽,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倏地起身喊:“……啥?殿下你这是、是什么癖好?怎么还有像你这样上赶着挨揍的?”
李熙就又抬头看了玄鹄一眼,看完又叹气。
再看,再叹气,然后伸手招呼玄鹄坐下,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
“其实是我昨天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把他惹恼了。”李熙眉头紧锁,低声喃喃自语着,“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唉呀!你说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对谁错的,早乱成麻了。”
玄鹄眼里迷茫,显然没听懂。
李熙见状就转过身来。
许是因为真没人能陪他聊这些了,李熙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开口语气古怪地问玄鹄:
“玄鹄。”
李熙说:“要是换成你,假如现在有一群人手里拿着针,因为听了领头的话,一窝蜂的扑过来把你爹娘扎死了,把你也扎残废了,然后踩着你们全家人的尸骨平步青云。”
“你原本有本事把他们这些讨厌的家伙全杀掉,给你爹娘报仇,可在关键时刻,我却忽然跑出来劝你,我说只要你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我就给你爹娘买两口全天下最好的棺材,让二老风风光光的走,你会怎么想?”
玄鹄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李熙,说:“有点感动,但不多,人死不能复生,我想把你也杀了。”
李熙一拍大腿,接着说:“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你把他们杀掉之后,天下就乱了。”
玄鹄闻言怔住片刻,目光闪烁道:“那也……那也要杀了,毕竟只有爹娘是自己的爹娘,这天下又不是我……”
李熙不等玄鹄把话说完,又说:“另外这些人也并非全是自愿,他们有些是为邀功,有些则是为保命,更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们听命举起手里的针刺向你,每一根针都不够要你的命,有些对你来说甚至都不疼不痒,可是合在一起,却又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