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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颤声道：&ldo;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rdo;姜沉鱼笑了，起身将她按回到座位上道：&ldo;母亲真是的，哪有说风就是雨的。明早再准备也夹得及啊。&rdo;&ldo;我……我、看我都糊徐了……呵呵……&rdo;姜夫人笑着笑着，眼圈红了起来。姜沉鱼道：&ldo;母亲进宫来，可去看过姐姐？&rdo;姜夫人忙道：&ldo;要去的要去的！我也给她带了一份，哦不，是两份呢！她有孕在身，要多吃点儿。&rdo;&ldo;我想姐姐现在肯定在嘉宁宫里等得眼都绿了，母亲还是快把饺子送去给她吧。&rdo;&ldo;好。我这就去！&rdo;姜夫人说罢看向姜仲。姜沉鱼道：&ldo;我与父亲还有事要说，母亲您先过去，父亲稍后就到。怀瑾，你陪母亲一起去。&rdo;&ldo;好。那我先走了……&rdo;姜夫人在怀瑾的陪同下欢欢喜喜地离去。姜沉鱼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得看不见了，才将视线收回来，转投到父亲脸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碰，姜仲有点儿坐不住了，垂下眼睛，装模作样地把玩着茶杯，轻叹道：&ldo;又是大溪菊茶，看来，你还真的非常喜欢这茶呢……&rdo;姜沉鱼的目光在茶上转了一圈，淡淡道：&ldo;我是个很顽固的人。喜欢了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下去。&rdo;姜仲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流露出几分悲哀之色：&ldo;没错。而你讨厌的东西，也会一直讨厌下去吧……&rdo;&ldo;我很少会讨厌什么东西。&rdo;&ldo;所以一旦讨厌了，就无法挽回了，是么？&rdo;姜沉鱼沉默了一下，回视着自己的父亲，缓缓道：&ldo;父亲，我不讨厌您。&rdo;姜仲整个人一颤，刚在动容，姜沉鱼的下句话就紧随而至：&ldo;我只是无法原谅您。&rdo;&ldo;关于姬婴之死，其实……其实我没想让他死，我只是想要连城璧和四国谱，弓箭上有毒我也是事后才……&rdo;姜沉鱼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ldo;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是么？而且……&rdo;&ldo;而且什么？&rdo;姜沉鱼凄然一笑：&ldo;父亲你对不起的，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姬婴么？&rdo;姜伸眼角抽动，沉默良久，才开口道：&ldo;沉鱼，你是我的女儿，是骨ròu至亲！难道你要为了那些外人，真的跟你父亲我决裂么？沉鱼，就算为父再怎么对不起天下，对不起苍生。但为父对你……自问一直是疼爱有加。除了姬婴，其他但凡你要的，为父什么没有给过你？&rdo;姜沉鱼柔柔地抬眼道：&ldo;可如果我说我只要姬婴，怎么办呢？&rdo;姜仲一怔，继而暴躁了起来，怒道：&ldo;姬婴姬婴姬婴！什么都是为了姬婴，为了那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丢尽了身为一个大家闺秀、身为一个皇妃，甚至身为一个皇后的脸！&rdo;姜沉鱼也不生气，表情依旧柔柔淡淡，甚至还笑了笑：&ldo;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仅仅只是仰慕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可以丢脸的？如果我这样都算丢睑，那么哥哥调戏别人家的姑娘，嫂嫂骂街弄得家丑人尽皆知，爹爹调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杀死了抚养杜鹃长大的一对老人……这种种行径，又算什么呢？&rdo;姜仲哑口无言。姜沉鱼深吸口气，站了起来：&ldo;不过，之前种种我也不准备追究了。你是我父亲，这点我没的选择，也无可更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公平地持法待你。从今天起，你若有徇私枉法之事，事无巨细，皆以国法处置，绝无私情可说。换言之，若你于国有功，我也会按例嘉奖。今后您的仕途之路会怎样，父亲还是自己掂量着点儿吧。&rdo;&ldo;你……&rdo;&ldo;母亲的饺子应该已经送到嘉宁宫了，父亲也请去吧。女儿不送。&rdo;姜沉鱼别过脸去。房间里，沉寂了好一会儿，姜仲就那么直直地坐着，看着三步之遥的女儿，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许久，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躬身，行了一礼：&ldo;老臣，告退。&rdo;姜沉鱼没有回头。姜仲走到门口，忽又停步，扰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ldo;别人的公道，为什么要由你，一个外人，来替他们出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