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美国人一直不知道这条水下航线的存在,直到一艘苏联核潜艇因事故浮出海面,并向美国海军投城,美国人这才知道,苏联已经把核弹运到了他们眼皮底下。据说这条航线并不安全,苏联人使用常规动力柴油潜艇开辟这条航线,结果十余艘潜艇都被冰层凝固在海底,直到核潜艇配备了高温喷嘴,才解决了这一难题。“你确信我们没问题吗”,舒畅听完艇长介绍,他若有所思的问。图拉姆知道舒畅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他急忙喊道:“天啊,别动歪心思,我们自己能突破已经不错了。”潜艇的水兵们都在忙碌,走道上全是乱哄哄的脚步,艇长不知道舒畅与图拉姆争论着什么,但前苏联海军对这段航行早已驾轻就熟,所以他显得不慌不忙,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争论,等待争论的结果。“这艘潜艇……”,舒畅敲着桌子,依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核潜艇太树大招风,别低估美国佬的能力,一旦他们获得这消息,他们会发疯一样翻遍每一片海底。所以我们在这里并不安全,这艘核潜艇也并不安全……”这话艇长不乐意听:“我们是安全的,我们有十多艘这样的潜艇在海底潜伏,我们已经潜伏了十多年,美国佬知道我们的存在,但他们都从来没有发现过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我们的数目,他们已经寻找了十多年,让他们继续找吧,再有年,我想我已经挣够了钱,他们能否找到,已经和我无关了。”舒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你是说,这条航线上有十多艘常规潜艇被冻结在海上,都在这条水下航线附近是吧?”艇长终于明白了舒畅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上帝,这不可能。即使前苏联鼎盛时期,我们也做不到。找出它们,并解救它们——这个任务说起来简单,可你要想想,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因为它们冻结在厚厚的冰层里,现有的技术手段无法探查到它们,我们要挨个冰层去融化它,去寻找它们……这简直是想煮干大海——我认为煮干大海还相对容易一点,寻找它们,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五十万美元,每位,只要找到一艘常规潜艇,船上的船员每位五十万美元,军官加倍,艇长再加倍,干不干……我们有时间,潜艇有能力,为什么不试试?”卡尔索斯基把一艘潜艇开价一亿欧元,舒畅这份开价只相当于花了两千万,用两千万购置一艘柴油动力核潜艇,这是个常规价,向正规造船厂订购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位,但考虑到这是一艘不在册的、不为人知的“冷藏”潜艇,这个价位值。“可我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艇长断然拒绝:“潜艇开不上太空,我们找不到那些冰峰的潜艇,这毫无异义。”“跟着我,按我的指引,我们只试一次”,舒畅平静的说。困在冰下艇长瞪着,舒畅半天不说话,最后他勉强开口:“好吧,如果你坚持。”“我坚持!”“可如果找不见,你愿意付多少钱——我可不愿做无效劳动。”“三折,我开价的三折。”三折是多少钱,六百万美元。可这不需要上关税,折算下来,比吃一顿分子大餐的钱还便宜。图拉姆看着舒畅,他隐隐有点担忧。“你玩大了!你玩大了!”他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舒畅没有解释,他跟随艇长来到驾驶舱,等潜艇破开冰层后,他引导着艇长拐向附近另一块水下巨冰。等潜艇工作起来,舒畅才知道水下融冰的难度,高温蒸气喷溶了冰块后,只要稍一停顿,那些融化的冰层再度凝结起来,才溶过前面,潜艇后方通道已完全凝固,不久之后,潜艇就像一个蚕茧一样被包裹在冰层里,此时此刻,船上虽然弥漫着一层恐慌情绪,但他们现在别无选择,唯有不停的向前。海底里面没有日月的分别,唯有海底时钟显示这段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他们在海底融化出一个长达四公里的隧洞,但这隧洞只有700多米的海水尚未凝结,除此之外,他们上下左右前后,全是厚厚的冰块。终于,好消息来了,雷达屏幕已经发现了一个金属物体,那是潜艇尾翼的螺旋桨。“不见得能用”,艇长观察着雷达屏幕上的螺旋桨,一边摇头一边说:“它被裹在冰层中,你知道,金属是热胀冷缩的,而海水进、结冰后反而膨胀。如此厚的坚冰挤压起来,只有潜艇里有点裂缝,里面就灌满海水——凝固的海水,那么它就像一个大冰柜一样,融化它很麻烦,搞不好我们反而被困在里头。”又花了十几天,核潜艇的高温喷嘴才把这艘柴油潜艇周围的冰全部融化。通过水下机械设备拴上锚链后,核潜艇拖着这艘柴油潜艇继续前行。等他重新浮出海面,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水兵们欣喜若狂,他们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阳光,现在重新沐浴在落日之下,水兵们兴奋的来回奔跑。“我们似乎偏离了航向”,艇长在塔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大副已经确定船现在的位置,他看着大副地点的报告,不满地说:“这趟旅程,按你的说法,我们应该从冰岛绕过去,而按卡尔索斯基先生的吩咐,我们要去北极的摩尔曼斯克接一批货物,我们现在处的位置两者都不是。”潜艇里不准出抽烟,舒畅好不容易走到舱面,他正抓紧时间点燃自己的雪茄,听到船长的话,他头也不抬的说:“把你的账号告诉我。”“我该怎么交待,卡尔索斯基先生会发怒的,我不能为了两百万把命搭上了。”艇长颓废的说。“是两千万”,舒畅纠正说:“总数两千万,由你分配。至于卡尔索斯基那头——我们被困在冰下,随着浮冰漂流,好不容易才脱困,不是吗?在此期间,我们没法确定自己的位置,也没法浮上冰层与外界联络。”艇长抬了抬手,指了指拖在潜艇后的那艘柴油潜艇,想了片刻,他又把手放下来:“没有柴油潜艇,不是吗?我们在冰下什么事也没干。北冰洋航道,常有被困在冰层的事。我们只是在努力脱困。我明白了。把这话告诉所有的船员。告诉卡尔索斯基先生,我们的潜艇并不满员,所以险些未能脱困。”艇长后半句话是对通讯军官说的,那名军官还犹豫的没走,舒畅喷出一口烟雾,诧异的望着那名军官:“怎么,你想让我把款项直接打到你的账号吗?把你的账号给我。”“不”,艇长阻止说:“艇上三十多人,人人账上都多了一笔钱,卡尔索斯基先生会知道的。我建议设立一个特别基金……以后我们还会遇到一些外快,所有的外快都应该存入这个秘密账号。等我们退役之后,在对账号里的钱进行分配。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保管这笔资金。”艇长望向舒畅,舒畅立刻建议:“找图拉姆吧,我账上的一些钱都是他在运作,让他给你们掌管,也许你们退役的时候,这笔钱会增值很多。”这个结果让水手们比较容易接受,因为这些游走于刀锋边缘的水手们,不敢过于信任他人,因为他们怕同伴起了贪婪之心,独吞这笔钱财,而由外人参与监管,则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图拉姆干这个很在行,他立刻利用匿名在列支敦士登设立了一个共同基金。这笔钱可以进行投资,可以购买股票,债券,但所有的收益都挂在这个帐户下面,要想从这个账号提取现金,则唯有三十余名水手共同出示他们的信物才行。至于信物吗,这有点像海盗大会情景,水手们用各种随身物品当作自己的信物,有的用的是自己的钢笔,有的是自己的制服上的一粒纽扣,还有用女友相片的、用烟嘴的、用袖扣的……等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