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在闹?他们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要是再睡下去,这人还不得睡废床上。
但是看着黎礼明显困倦的脸庞,他硬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认命的当了她的靠枕。
过了一会儿……
“我睡不着了。”
黎礼在安逸臣怀中动了动,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显然她是努力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进入梦乡,这才不得不清醒过来。
安逸臣同样睁开眼睛,眼里没有半分迷惑,更是清醒。
这时候,她才有时间询问安逸臣进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安逸臣也没有瞒着她的想法,等她问出来后,他便随口答了:“陛下收回了我的兵权。”
“……”黎礼表情怪异,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当事实来的时候,她依旧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恐怕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谁比陛下更适合做过河拆桥这件事了。
皇宫内院中,空荡了许久的天师阁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那是一个不像和尚的和尚,因为那个人自称为贫僧,但是却有一头白的像雪的头发。
“秃驴……”
话音戛然而止,连墨望着已经长出了头发的一僧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叹气道:“现在倒是不该叫你秃驴了,你已经长出了头发,可惜,可惜。”
一僧很识趣的没有问他为什么可惜,转而问道:“你师父呢?”
连墨让开一条路,他身后便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一僧朝着那通道走下去,连墨跟在他身后,表情很疑惑:“你跟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几十年没见面了,你怎么不担心他早已仙去呢?”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称呼你师父为老不死吗?”
连墨老实摇头:“不知。”
“因为就算你师父老的掉了牙,他也不会死。”
“……”
这件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连墨没有多问,因为要是与这个和尚费嘴皮子功夫,他无论如何也说不明白。
还不如省点力气。
地下室的一如既往的昏暗,可并不影响一僧看见坐在桌子旁的,那个消瘦的人影。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他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坐在另外一边,与上一任国师面面相觑,两人仿佛杠上了,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沉默。
最后,一僧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这时候,上一任国师才慢吞吞的将银票拿了过去,淡淡的扫了一眼仿佛世外仙人的一僧一眼:“只聊一百两的。”
在这世上,最难开口的便是他,而让他开口也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银票,无论是一僧,还是天师阁里面的人,他们对金银一类的,仿佛天生便是有一种让人疑惑的执迷。
一僧点点头。
“你是否曾经为安家的人逆天改命?并且有关于……情?”
“是。”
“那人是我徒儿和安家大少爷?”
老国师看了一眼一僧,并未对这个话题做的,一僧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谁,于是他又道:“我徒弟是黎礼。”
老国师这才点头:“是。”
“代价是什么?”
在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得的,更何况是逆天改命这种事。
但是这一次,老国师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他收回了目光,还是连墨在一旁提醒一僧:“一百两的已经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