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与薛桑奉阁主之命,离开地枢门,一路西行赶路。两人隔着一点距离,薛桑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言语间藏着无数的试探和嘲讽。他始终不能完全相信千落会真的彻底忘记了以前的事。
千落少有说话,除了赶路就是吹她的短笛,不去理他,倒也相安无事。
没走几日,薛桑不时地遇到莫名的攻击,他平素凶残又为人高调,结下不少仇家。也不知是哪里走露了风声,寻仇的杀手尽在这一路对其劫杀。千落虽讨厌薛桑,但阁主交托的任务尚未完成,只得尽力帮他退敌,薛桑非常警惕,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路血腥无数。
一日清晨,千落接到飞鸽传书。她看完立刻将纸条烧掉,对薛桑说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阁主要我们绕道去庆州,顺便取一样东西。”
“庆州?”薛桑脸色微变。
千落回答道:“阁主说要你去取一样重要的东西,说你去了便知是什么。既然要绕路,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薛桑一反常态,奇怪地愣在原地。千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阁主有令,还不快些出发?”
薛桑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换两匹快马吧!”
他们换了马,离开大路向庆州飞驰而去。
一进入庆州地界,薛桑将银面具戴上,他明显心神不宁起来,话也少了许多。
庆州是一个富庶之地,风光倒是不错。两人却无心看风景,快速向庆州城奔去。
经过一片树林,马蹄正疾,斜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头发雪白的小矮人,千落立刻勒马,却已经来不及,她拔出匕首,猛地刺进马的后颈窝,那马登时全身僵直,千落从马背上跃起,顺势在马身侧面踢了一脚,那马便硬生生、直挺挺地向斜前方倒下了。千落借力抓住矮人的衣领,将他一把提起,落在草地上。
那人抬起头来,面容看起来竟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他惊魂未定,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千落喝道:“你做什么?差点被马踢死了!”
那男孩满身伤痕,不管不顾地抱住落月的腿,哀求道:“姐姐!求您救救我和我娘!我娘就要被大娘打死了!”
千落看了看瘫倒的马,虽然没有死,但也走不了路了。
她叹了一口气,望向薛桑:“今天没有马,也走不了多远,我们不如跟着这孩子去看看,说不定能重新找一匹马。”
薛桑说道:“刚才直接从这小怪物身上踏过去不就完了吗?真是多事!”
他不耐烦地纵马向前,一边冷冷说道:“我在庆州城等你,不要误了阁主交办的差事!”
那孩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求道:“大侠,我家就在庆州城边,是个大户,也有良马。你们救救我娘,等我爹回来定会重谢!”
薛桑看看那孩子,想起即使先去了庆州城也还是要等着落月同行,又想到这一路千落帮他挡了不少仇家的剑,反正也是顺路,便勉强点了点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跳下了马,拍了拍马背:“你们俩骑吧,我跟在后面。”
千落不遑多让,将那孩子一把抱起来,上马向庆州城奔去。
那孩子急得直哭,落月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到了城边的一座大宅子门前。
那孩子滚下马,急急朝里面奔,嘴里大喊:“娘!”
落月一个纵身进到院子里,看见一个白衣的的女子正被几个仆从按在地上鞭打,她身上满是血污,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住手!”落月一掌挥去,几个仆从立刻飞了出去,哎吆吆滚了一地。
她轻轻将那女子扶起来,只见那女子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早已经陷入了昏迷。
落月将她的脉搏一搭,心里一沉。
那孩子跪在一旁,紧紧握住女子的手,泪水直流,哽咽地连声唤道:“娘,娘!霄儿回来了,霄儿回来了!”
那女子眼皮动了动,嘴里轻轻念了一声:“霄儿……”
“你是何人?竟来管我的家事!”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珠钗的妇人从大堂走了出来,皱着眉盛气凌人地问道。
落月没有理会她,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来喂那白衣女子吃下。
那叫霄儿的男孩跳起来来怒视着妇人,红着眼睛厉声叫道:“我娘若是有事,我就算拼了命不要,也定要叫你们全部陪葬!”
那妇人气急,夺过仆从手里的鞭子,上前便朝男孩身上狠狠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