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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安去厨房准备晚餐了。发配修道院的三年时光里他可是学会了如何用有限的食材和贫乏的调味料制作晚餐。

这种时候，能够用盐和少量的油脂制作出能够下咽的食物，就是最厉害的技能。

厨艺可比背诵《圣典》，并且能看懂上面文字内容要重要的多。

特里安也清楚，自己的这个想法也只能放在心底，如果说出口，估计连艾登都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特里安并不觉得背诵《圣典》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十岁就能背诵整本《圣典》了。对《圣典》和各个圣人的典故都能倒背如流，这只能证明他是个聪明的信徒，却不能说是虔诚的信徒。

就算特里安本身就是教皇还是一位枢机主教前最溺爱的学生，也只能证明特里安拥有值得期待的前途。

当老师成为了忒休纳三世，加冕成了新任的教皇，成为了超脱世俗的教皇，也是宗教世界唯一的君主后，特里安的前途似乎一片光明，这份光明在艾登被指派给了特里安后，耀眼的光明足以闪瞎每一个知道内情者的眼睛。

每一位司祭都需要一位教廷培养的骑士。这是世间常理。

一开始，单纯就是为了保护司祭的生命安全，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恶魔，而恶魔最钟爱的事情就是杀死落单的人，如果这个人的身份纯洁或者高贵或者二者皆有，被恶魔盯上的概率就越高。

但是在漫长又仿佛停止了时光流逝的大环境下，这个单纯的安排就走样了。

就连农奴都知道自己每周日去礼拜、领取圣餐的教廷神父需要一位女管家照顾衣食起居。

以及，女管家总有一些父亲的身份心照不宣的孩子们。

十代之前的教皇奥雷德六世对于情妇们公开存在的情况不再忍耐，他宣布拥有情妇的主教一律撤职，而司祭则直接开除教廷。

至于最基层的那些小教堂的神父？他们只能念《圣典》的前三句话，奥雷德六世仁慈的放过了他们。女管家们的工作不会被取代了。

于是，教廷骑士们取代了情妇的职位。

在恶魔猎人之外，教廷又给那些即是女人又是男人的”人“，提供了一个新的工作岗位。

身体和男人一样，足以接受严格又残酷的骑士训练，保护司祭的同时，也能获取胜利，到了晚上，在床上，他们就和情妇与女管家们做同样的工作，提供相同的……性服务。

哦，还有生育能力。

这个世界的人相信即是女人又是男人的”人“拥有“对恶魔敏感”的体质，这个体质容易被恶魔附身，成为恶魔的奴隶，散播恐怖和无节制的情欲。但是经过试炼后，这些“人”却能成为狩猎恶魔的猎人。

要么成为恶魔猎人，要么就被处死。既不能成为恶魔猎人，也没有被处死的这些人去哪里了？这些历史在千年前的古老帝国崩塌，原本辉煌的旧秩序成为了沉在台伯河淤泥里的石膏像后的一千年，各个地区的记录，就只能在各地的教廷和修道院里查找资料了。然而这些珍贵的历史材料，又在这千年时光里，伴随着几次蛮族入侵后散落了大半。最完全的记录，可能就是教廷的就是特里安翻阅了教廷的档案记录，发现在那里面就是很简单的一个记录。

即是女人又是男人的”人“，在怀孕期间是不会被恶魔附身的。他们不断的怀孕，再也无法生育，或者是难产，二者总有一个能以死亡为终点结束这一条悲惨的生命。

特里安是为了艾登才去查阅这条记录的。

忒休纳三世在成为教皇以前是伊斯主教区的枢机主教。

特里安跟随这位枢机主教学习的时候，就认识了艾登。

不认识也不可能，艾登的老师，也是他的“叔叔”赫卡托尔就是未来的忒休纳三世的骑士。

哦，将那些心知肚明的事情说出来，艾登就是未来的忒休纳三世与他的骑士赫卡托尔的私生子。

特里安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艾登从小就以教廷骑士为人生目标，他勤奋好学，天赋异禀，为人和善，正直又善良。和从小就不怎么会说话的特里安比起来，艾登不善言辞的弱点都可以算作是一种值得欣慰的优点。

可是在老师成为了忒休纳三世，而特里安在教廷深埋地下的档案馆里查阅到了这条记录后，对这个世界乃至世界本身产生了怀疑。

他在动摇的同时，耳边传来了神的声音。

——快来荣耀我。

之后的几天，特里安高烧不退，艾登放下了学业，关爱着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特里安的耳边时时刻刻回响着相同的话语，在这不间断地声音里，偶尔能听到艾登的声音。今天天气很好，今天天气不怎么样，教皇收到了大量的礼物。

特里安妥协了。

行吧，如你所愿。

特里安满足了那个声音的愿望，他步步高升，青云直上，法兰克人的国王要塞一大笔钱献上一片土地才能给自己的小儿子捐一个枢机主教，十岁的枢机主教和十五岁的司祭哪个前途更加光明？

当然是“娶”到了教皇唯一的私生子的司祭更加前程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