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没有给他机会,一群人井然有序地将秦稹护送出了乱糟糟的屋子,留下安宿等人对付他们。
很快,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后,安宿便解决掉了所有的刺客。
“殿下,小的无能。”安宿单膝跪地,身上沾满了血污,“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一被擒住就吞药自尽了!”
秦稹冷笑,好个不要命,好个吞药自尽,来伊州才多久,又是投毒,又是刺杀的。只可惜,他却是毫发无损,那些人估计要被活活怄死。
“殿下,微臣罪该万死,没有保护好殿下安危,还望殿下恕罪!”钱铭狼狈不堪跑到他脚下叫苦,其他人见状,抽抽搭搭哭哭啼啼地跟着稀里哗啦跪了一片。
秦稹压下火气,“钱大人,今日之事,你等做如何解释?”
钱铭牙关打颤,结结巴巴,“殿下,这,属下一定严查,揪出谋害殿下的逆贼!”
秦稹嗤笑,“人都死了,如何查?”
钱铭眼珠转动,狡黠之色闪过即逝,他将头埋得更低,哑声道,“人是死了,可留下来的尸体并不代表没用,所以殿下,请您放心,微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些逆贼揪出了正法。”
自那天小沅暴打小修出气之后,便被郭秋以扰乱后院安宁之罪,重打五十棍,关禁闭十天。
萧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悄悄翻身起床,将白天吃剩下的馒头用手帕包好,便推了门出去。
趁着月色,萧银来到柴房,轻轻敲了敲窗台,“咚咚咚!”
片刻过后,没有回应,复而又抬手敲窗,轻言细语道,“小沅哥哥,你睡了吗?我给你带吃的来了,呜呜~,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
小沅身受杖刑,只能趴在地上,后背疼的头皮发麻,昏昏欲睡之际,听到门外一阵小猫似的声音,嘴角一弯,知是小槭来了,艰难开口,“小槭,是你来了吗?又在哭?”
萧银听到小沅回他话,立马高兴起来,将手中包好的馒头从门缝下塞进去,“小沅哥哥,你好些没?这次没有带什么好吃的,你就先将就吃一些吧。”
“好~”小沅从门缝下接过被他捂热的食物,深感欣慰,这么个心地善良,纯真可爱的人,就算是为他出头伤人而被杖责关柴房,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快些回去吧!不要被别人看见了。”
“好!”萧银点点头,呆在门外,陪他说了会儿话,才转身回去。
第十五章
雾气加浓,夜色已深。
秦稹虽躺在塌上,眼前却不是卧房,而是在一条大道上,他牵着马与一人同行,这个地方秦稹十分熟悉,人也十分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连他也想不起来是谁。
形形色色的人和物在眼前一一飘过。
行至渡口,有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宪合,你这一去山高水远,要多保重!”
“狼子野心,叛国逆臣,人人得而诛之!”
“我是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才会错信你!”
“自今而后,你我无亲!”
他滔滔不绝,咄咄逼人,气势如虹,秦稹开不了口,辩解不了,急得满头大汗,见那人怨毒绝望的眼神如要拆骨剥皮般凌迟了自己,吓得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