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一场空梦,不见,不念,不思,那人却还是从未离开片刻。
“黄泉亦不复见?”
“你休想!”
大概过了半月有余,秦稹处理好北方官场,收拾了一些人,才从伊州回京。
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
进宫复命,回到王府,已是接近傍晚。
秦稹坐在舒服的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郭秋汇报这一月来府内的大大小小的琐事。
郭秋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听得秦稹头都大了,欲叫停,让他下去,明日再谈。忽的见有人从门外端着水盆进来,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脚,小心翼翼为他脱下靴子,放入温水中,轻轻试擦,那人全程低着头,整个过程恭敬卑微不已。
秦稹看着他,这小畜生表现还算老实,对他的偏见似乎也少了一点点,至少见他不是那么来气了。
郭秋孜孜不倦地说着最近发生的大事,瞟了秦稹一眼,暗叹果然又走神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小畜生正跪在地上捧着殿下的脚仔细揉搓,低眉顺眼,态度虔诚。
秦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中竟有几分欣赏之意,本想着殿下厌恶他,最近也看他不顺眼,仗着自己有一张摄人心魄的脸,就把一群人迷得团团转,搞得那些下人们整天勾心斗角,闹些幺蛾子,搅得后院不得安宁。让他到殿下跟前来,好好给殿下出出最近不顺的气,给殿下寻些乐子,现下看来,殿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见他就要刁难他,相反,今天殿下对他的态度竟有些不一样了,是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难道是被这小狐狸精迷上了?在秦稹身边呆了十几年,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比较了解的,也不敢继续废话了,本来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是来给殿下说说话解闷的,他赶紧拱手,弯腰退了出去。
秦稹居高临下看着他,嫩白修长的玉手举起自己的双脚抱在怀里,然后取过锦帕一点一点擦干脚上残留的水。
黑黝黝的大眼睛,灿若晨曦。
秦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弯了双眼,扬起嘴角,内心如被冬日的暖阳拂过,惬意至极。这些时日天天待在被水席卷过的灾区,见到的人基本上全身蓬头垢面,浑身臭熏熏的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前人却是温润如水,面容秀美,和寄寒难分伯仲,各有千秋,他不自觉地伸出食指轻轻搔弄那人精致的下巴。
萧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见他,一脸风流轻薄的模样,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萧银暗叫不好,这人莫非又兽性大发,见色起意?他轻薄自己不止一两次了,说不定上了瘾,得赶紧离开这。
萧银面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脸有些发热,恭恭敬敬放下他的脚,为他穿好木屐,正欲起身退去,头顶飘来一句,“过来!”
周围无外人,只余他一人,萧银无奈,慢慢挪到他身边。
“靠近些!”秦稹抓住他,一把带到自己怀里。
“啊~”萧银倏然大叫,连忙要跳起来,可是那人力气太大,完全挣不开,而且他一动那人又加重力气。
“老实点!”他挣扎不止,像个受惊的奶狗,他是毒虫猛兽吗秦稹一气之下一掌拍在他的臀部上,怀里的人一抖,僵若木偶,怔怔地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秦稹扳过他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对,看他眼里满含惊慌之色,却面无表情,觉得好笑,开口调笑道,“吓着了?”
萧银耳根一红,这个人,刚刚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把那段耻辱给忘了,现在又涌上头,某人眼神过于炙热和□□裸,他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和他对视。只是后背瑟瑟发寒,这人喜怒无常,如豺狼虎豹,在这府里当差已是如履薄冰,现在和他靠这么近,秦稹难得语气这么温和,让他更加不安,虽然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但还是会不经意地发抖。
“乖!”秦稹搂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软香温玉,薄肩纤腰,明明是男子,却有着如妙龄女子般的玉体。秦稹手指所经之处,让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也让自己□□中烧,不可自拔,迷迷糊糊,鬼使神差轻轻喊道,“延宜!”
这两个字一出口,倒是让秦稹一震,犹如晴天霹雳般,激得自己一身冷汗,回神过来,怀里还搂着那小畜生,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怀里的人,萧银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双颊忽然被秦稹狠狠擒住,他脸上阴云密布,眸子怨毒,骂道,“贱货!不知廉耻的贱奴,见到男人就往人身上贴,就这么喜欢勾引人?”
在门外守候的郭秋听到里面的动静,知秦稹在对那小畜生发火,捂嘴暗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