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以前也在家和容琳较量过,虽然各有胜负,不敢说一定能赢,但至少闪躲是没问题的。如果不是故意让着,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脸上都有好几处伤。
顾钰不自在地侧了侧脸,把受伤比较轻的那边脸对着容瑾:“怕闪了,小姐更生气。再说,我让着小姐是应该的。”
说到这儿,顾钰有些磕巴:“本也是,也是我妹妹。让着也是应该的。”
容瑾往后一靠,挑挑眉戏谑地看着顾钰:“小琳足足比你大四岁,怎么成了你妹妹了?小心让小琳听见,以为你占她便宜,又找你麻烦。”
顾钰知道容瑾想听什么,他把额头抵在容瑾额上:“但是我男朋友比她年纪大。我沾我男朋友的光。”
容瑾失笑。
两人刚确定恋爱关系,就分开,足有一月多未见,此刻在安静的房间里单独相处,四目相对,不知不觉就亲在了一起。
顾钰的吻不似刚开始那次急切,很温柔,不带什么欲望的意味,像是在亲什么小动物或者幼崽似得,或者是守财奴一下下亲吻自己所收藏珍爱的宝物。之前那次疾风骤雨,容瑾最后除了有些气喘,倒不觉得多不好意思,他喜欢顾钰,顾钰也喜欢他,天经地义的事。可这次明明平静又温柔,容瑾却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
容瑾和顾钰分开,他立刻找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关禁闭了?小琳告诉你的?”
顾钰肯定知道容瑾被关禁闭这件事,要不然为什么会违背了之前的约定,提前回来,还选择了翻窗户。
顾钰眼神温柔中带着笑:“小姐没告诉我,我猜到的,追问小姐。小姐才勉强说的。”
容瑾眼睫微垂:“她怎么说的?”
顾钰简单重复了一遍容琳的话。容瑾安静地听着。
容琳只告诉了顾钰他被关禁闭这件事。也对,如果顾钰知道了他想切掉腺体,反应只怕就不会是这样了。容瑾瞧了眼那接连做了两次通道的窗户,道:“你跟她不学点好,翻窗户倒是学得挺快。”
“嗯,对不起。”
听到顾钰从善如流的道歉,容瑾一时噎住。他看着顾钰,半响,无奈笑道:“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不生我的气,我就该高兴了。”
“为什么我会生你气?”
容瑾低声道:“因为我明明跟你说好,等你回来跟妈妈说我们的事,但是却骗了你,自作主张。”
容瑾知道,自作主张其实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许多矛盾和误会都因此而起。但是道理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听过很多道理,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这句话了。如果你身在其中,很多时候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太对,可能会造成一些不良后果,可还是忍不住。
就像他明知道,比起欺骗容母,让他受委屈和误解,顾钰肯定更乐意告诉容母真相,自己来承担,但是他还是骗了顾钰,半点也没犹豫。
顾钰轻声道:“我不生气。我不会生少爷的气。”
容瑾怔住了,他回抱住顾钰的腰,把头搁在他肩上,心里软成一片。其实在他们相伴着长大的年岁里,意见相左的事情并不稀少,容瑾本身是个主意很正的人,又以监护人自觉。他不是头一次自作主张,顾钰却总是顺着他。每当他以为会碰触到顾钰的底线,他就会发现,顾钰待他可能根本没有底线可言。
那,那顾钰以后知道他要切除腺体这件事,大概也不会太生气?
以前自觉是家长,好像自作主张,独断专行也不怎么心虚,如今变成恋人,容瑾再这么干,竟觉得有些忐忑。他赶紧把刚刚的想法给抛在脑后,瘫在顾钰身上,喃喃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劝我告诉妈妈真相,然后自己去跟妈妈负荆请罪。”
顾钰很尊重容母,为了自己的私情欺骗她,而且是让她伤心难过的欺骗,顾钰心里一定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