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甘,言语上愈发难听:“说到底这门亲事是我不要了的,被你捡了去也算你的造化,只是可惜人家长公子瞧不上你。。。。。。”
沈肆带林惊影回京的事算不上什么秘辛,略一打听就能得知。
宋婉湘继续道:“其实这事也不怪长公子,毕竟人家林姑娘是永昌伯嫡女,不像你,庶女出身,母亲还是罪臣家眷,又自小养在庄子上,没什么见识举止更是粗陋,若我是长公子啊,也必然不会要你。。。。。。”
今日是宋婉清回门,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宋婉湘一通刻薄,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
吴氏瞧着宋婉清也是颇为不喜,本想着叫
这三丫头替她女儿去沈家守寡,谁料沈肆没死,人家一转身成了正头的候府大娘子,说不定将来还能落得个诰命,尤其是这三丫头从前还是处处被她们欺辱着的,这么大的落差换作谁也受不了。
眼见着宋婉湘越说越过分,吴氏赶紧止住她的话头,说到底三丫头如今都是侯府大娘子了,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对她了。
“清丫头莫怪你姐姐,她是吃醉了酒了。”
宋婉清扫了这对母女一眼,只觉花厅里乌烟瘴气实在是再待不下去,找了个由头出了花厅。
另一头书房里,宋琰和沈肆正在下棋。
一局棋定,沈肆胜了。
宋琰笑道:“知远的棋艺一向是好的。”
“二叔过誉了。”
沈肆说完,书房里再次冷了下来,良久,宋琰才道:“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当年你本该娶的是湘儿,却换了清丫头嫁过去。”
从一进书房的时候沈肆就察觉到宋琰有话要说,却一直吞吞吐吐现在才开口,他道:“二叔有话直说。”
宋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清丫头她自小就被她嫡母送去了庄子上,没读过几本书,又没有亲长看顾,这才被养的粗鄙不堪,若她在候府做的有什么失礼的,贤侄你可要多担些。。。。。。”
沈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由得一怔。
他同宋婉清接触不多,可观她的行事做派怎么也不会是粗鄙少礼之人,沈肆不知道这话是怎么来的,明明是
骨肉血亲,却如此贬低自己的亲侄女。
沈肆竟不知说些什么。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沈肆悄悄侧目看了眼身边的宋婉清,她敛着眸子,脸上神情淡淡的,连个笑模样都不见。
沈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今日宋琰的话就能猜出一二,宋婉清,怕是受了委屈。
一时间觉得口中饭菜索然无味,沈肆沉默着,想着不如寻个由头将人带回去好了。
饭菜才用了一半,忽然有嬷嬷走了进来:“姑娘安好,姑爷安好,大娘子回来了,想见见姑娘。”
这嬷嬷是大房的管事嬷嬷。
宋婉清惊讶的抬头,她嫡母何氏求仙问卜多年,避世不常见人,她回门之前还问过伯府的人,说何氏云游未曾归家,这怎的突然就回来了?
沈肆起身:“正好我随你一同去见过岳母。”
那嬷嬷道:“何必劳烦姑爷,姑爷用饭就是,大娘子有些妇人的体己话要同姑娘讲,姑爷去了也是不便。”
话都这样说了,沈肆自然不好再去。
跟随嬷嬷到了何氏院中,临近门的时候宋婉清的脚步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踏了进去。
何氏正坐在堂中的圈椅上,她肤色极白,此刻阖着眼,身上宽大的道袍将她簇拥在中间,只露出个消瘦的脸来,因求仙问卜多年堂中都萦绕着丝丝的香火气,宋婉清走到她身前,给何氏见了礼:“见过大娘子。”
何氏这才睁开眼看向了自己的这个女儿,她容貌只
能算得上是端庄,此刻因过分消瘦更显得神色倦怠,唯独那一双眸子,隐隐的发着光。
何氏深深凝了宋婉清一眼:“你同沈肆合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