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回过头见他还在看着自己,说:“在看什么呢,走啦,司机大哥。”
约摸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回到安槿的家,安槿松开安全带,问:“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他好像也是在等她这一句话,丝毫不客气的说:“嗯,做司机很辛苦的,好歹得进屋讨杯水喝。”
他随着她进了屋,一阵忽有忽无的幽幽清香窜入了他的鼻子,直直沁人心脾,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下来。
“你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一杯水。”说转身进入厨房。
陆承皓随意打量着这个房子,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无比熟悉,她走后的五年里,每个月他都会让人定期过来打理,只是他不许任何人变动里面的东西。
每次疲惫到无法喘息的时候,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静静的坐上半天。这里的景物依旧如她走那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似乎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恍忽间,她会从门外拿钥匙开门走进来,见到他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惊异,问一句:“承皓,你怎么在这里?”
她盈盈站在他的眼前眉目含笑,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扬起她柔滑飘逸的长发。
他喃喃自语:“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啊。”
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身边的人却也不是他。
“呯!”厨房里传来了尖锐和摔碎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慌忙起身往厨房奔跑而去,着急地问道:“槿儿,怎么啦?你怎么啦?”
她没有回答他,只见她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眼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助与惊慌。
这样的她让他没由得来感到心疼我惊慌,他把她紧紧拥入怀里,“槿儿,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如同哄小孩子一般,“槿儿,不要怕,有我这里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扛着的。”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心底的惊慌无措竟然一点一点弥消,在宽阔有力的怀抱里,尽管风雨欲来,她也觉得波澜不惊。
一颗慌乱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可脸上的忧伤却无法悉数尽褪。
“槿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她处事向来淡定稳重,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未曾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
他的心底涌起隐隐的不安,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担忧。
她苦笑不已,“看来这天又要下雨了。”这手比天气预报还要准,每次犯疼,她就知道这天要变了。
“什么?”他思维一时转不过来,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能怔怔的看着她,待她解释。
安槿想抬起右手却发现毫无使得上力,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手里面噬咬着,带着刺痛感,嘴边的笑得很是苦涩无奈,“这只手,每次阴雨天气来临时,都会犯疼。最近我几乎不用看天气预报出门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的右手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两年前,在米兰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把手腕给摔断了。接驳好后,医生说这手以后每逢阴雨天都可能会带着刺痛。”
医生还说,这手伤势太严重了,虽然接驳好了,但已经严重损伤筋骨,很有可能,以后都拿不起东西。
她走到书桌旁边,伸出右手想要拿起一张白纸,可手臂里传来酥麻的刺痛,整个右手都酸软无力,稍微提起都伴随着刺痛,她连拿起一张白纸的力气都没有。
连一张白纸都拿不起,无疑这手算是废了。
陆承皓在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向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他,一张脸却变得发白。
右手废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再也没有办法拿起铅笔作画设计,那样才高气傲的她,满腔的激昂斗志,斩尽荆棘,匍匐前进,好不容易用血汗为自己换来一片艳阳晴空,却突然来个晴空霹雳,乌云盖项。
这种折翼飞翔和凌迟处死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么?就不能有半点侥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