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是我的亲人,如果有能不让他们死的办法,我肯定会用上啊!”左涪卿委屈道,“如果连他们都不救的话,我岂不成了白眼狼?”“你是救了他们,可你也把自己赔上了。”“我怎么就把自己赔上了?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涪卿,你且仔细看看这浮生镜。”仔细看…父亲给张先生上茶的时候表情是阴沉压抑的,母亲请张先生坐下的时候目光是犹豫冷淡的,姐姐呆滞地站在客厅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幅画面上,他惊恐地抱着脑袋,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忽然,左涪卿心头一紧——窗边的母亲看过来了——以一种非常冷漠甚至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令他不寒而栗。“…他们在干什么?是因为我吗?”杨桃专注地擦拭着茶海。什么叫救了他们赔上自己?“按照听雨轩的惯例,只要能找到入口便是听雨轩的有缘人,所以我还会满足你一个要求。”“上神,我会死吗?是我的家人不肯原谅我吗?”“是这位张先生。你的命格比较特殊,他正在想方设法要你的命。”如果当初他没有擅自篡改,父母和姐姐会在车祸中丧生,他们一家便没有机会见到张先生,张先生见不到他,自然也不会参悟到他命中玄机,产生邪念。虽然成功挽救了家人,却也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如果我顺其自然的话,会赔上性命,是吗?”“正是。”傻子才不要命呢。“我永远都不想见到这个张先生。”“好。”……“你后来又见到张望月了吧?”都用不着左涪卿解释,一听到“术士”“张先生”“命格”这几个关键词,张云烟就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张先生肯定是张望月没跑儿。“td我当然见到了啊!”提到这事左涪卿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都快烦死那倒霉玩意儿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又没招他惹他,他非得要了我的命!”左涪卿现在能骂骂咧咧地说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左蓝一性格的影响,若是换做以前,比起骂人泄愤,他更倾向于把制造麻烦的人解决掉。“照你所说——杨桃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和张望月怎么又遇见了呢?”“因为我保留了在听雨轩的记忆呗。”……左涪卿原以为上次保留记忆只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的,杨桃既已发现,肯定会把错误纠正过来。说实话,他也不想带着对未来的预知生活,听雨轩、浮生镜,这种经历说出来没人会相信。长话短说。从听雨轩出来后,左涪卿发现自己的记忆仍旧没有消退,而他也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见过张望月。涪卿原本已经该到此为止了,可事情坏就坏在左涪卿的特殊能力上。用现在的话说,左涪卿就是一个bug般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听雨轩,而且每次出去后都忘不掉。按照听雨轩的规矩,每次他进来的时候杨桃都要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并且从听雨轩出去后,如果哪里还不满意,他也会根据预知的内容改变现实,直到满意为止,有时甚至能在三天之内出入听雨轩两次,严重违背常理。“依贫道所见——你就是个bug吧!”张云烟直言不讳。左涪卿抡起手边旁边的瓷瓶儿就要砸他,“我那是因为篡改的事实太多了才被频繁拉进听雨轩的好吧!”“唉,命中注定的事,为什么要强行篡改呢?”清心寡欲久了,张云烟早已看透人间悲欢,生死悠悠,凡事自有命数,强求不得。“我…”左涪卿一时语塞。为什么要篡改——这理由可太多了,他的生命、理想、他的亲人…试想一下,如果人能预见即将发生的不祥之事,并且完全可以通过自己化解,会眼巴巴地坐以待毙吗?张云烟讨好地递上一盘开心果,“后来呢?”“后来发展到了我不能控制的程度,”左涪卿言简意赅,“预定好的轨道被改变的太多,后来直接乱套了。”如果事实真像左涪卿描述的那样,不乱套才怪呢。“你后来见到了张望月,然后被对方变成了现在这样?”“呵。当然不是,我废了张望月。”“你说你废了他?”到底断句出了问题还是这小子信口开河。张望月是什么人?他可是容器锻造的祖师爷,当初这缺德行当就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轩佑和左蓝一的惨剧哪个不是出自张望月之手?“你说明白。”张云烟心中一急,连口头禅都往了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