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把张望月废了啊!我说的还不够明白?”由于频繁出入听雨轩,左涪卿的精神和性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如每次干预未来时他都会谨慎地“排兵布阵”,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更符合常理。为了不被旁人察觉,他总是习惯性地将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把积攒的那些小聪明都用在了瞒天过海上。他在现实与虚幻间穿梭,同时也在两种性格间切换,久而久之,左涪卿的性格愈发阴郁,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处于现实还是梦境当中,他知道长此以往的话,早晚有一天自己的精神会彻底崩盘。“讲重点,你疯了和废掉张望月有什么关系?”聊了这么长时间,张云烟已经算是和他熟络了,听到左涪卿两三句话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由得催促几句。“命运轨迹已经被我改乱了,所以之后发生的很多事都违背了常理,”左涪卿清了清嗓子,说,“我现在只能记得张望月不止一次地想要我的命,然后我进入听雨轩,让杨桃帮我改变即将发生的悲剧,却又因在浮生镜看到的各种各样意外而篡改现实,总之…混乱至极,张望月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后来杨桃让我选择的时候,我再也没看过浮生镜。”好像已经无法用bug来形容了,简直匪夷所思。“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明白杨桃为什么允许我这样‘超标’的人存在。因为他知道无论给我的选择是什么,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变——我将死于张望月之手。”“这么说最初的那场车祸也和张望月有关喽?”左涪卿不置可否。“张望月想要我的命,那我只好让他变成废人咯。”左涪卿吐吐舌头,表示无可奈何。“小老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地介入。即便命运已经被我修改了无数次,可张望月的性格是不会变的,他还会想办法让我中邪,然后介入进来。”左涪卿时而言简意赅,时而啰里啰嗦,若不是张云烟打起十二分精神听,早被他绕进去了。“与其让他安排我,不如直接依着他就是咯,装疯卖傻还不容易?”左涪卿的前程已经被张望月毁了,现在的他毫无顾忌,只愿放手一搏,就算死也要把张望月拉下去垫背。左涪卿本就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因此,想骗过张云烟其实不难,主要是看接下来怎么做,毕竟他要面对的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在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左涪卿赌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同张望月展开了一场漫长的斗法。左涪卿察觉到张望月是一个自负且固执的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失败。所以他一面装疯卖傻,不断引诱张望月利用术法窥探天机,一面又依靠篡改未来的能力,让张望月陷入自我怀疑,直至对方油尽灯枯,彻底失去了移花接木的能力。“不对啊,照你这么说,张望月都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为什么最后你还是死了?”“……”张云烟提出这个疑问后,一向张嘴就来的左涪卿居然沉默了,嘴角的笑意顿时不那么自然了,目光也跟着黯淡下来。是因为他知道了要害他的不止张望月,还有他的亲人吧…联想到之前经历,左蓝一想明白了,当初回溯时光的时候,他曾亲眼目睹了父母的背叛,然而那时的他除了些许惊讶和愤慨外,并无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刚才左蓝一就在想,左涪卿能够为了家人安危一次次篡改为来,怎么着都不像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而他复制了左涪卿的性格,按理说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除非左涪卿的死另有隐情。左蓝一想到了,却无法提醒张云烟。“害,其实都无所谓,那什么…我是自杀的…嗯…很离谱吧,哎你别看我…都过去了,过去了。”想来他多少次为了保全亲人性命逆天道而为,本以为解决掉张望月后一切都能回归平常,他也能过回正常人的日子。殊不知一直以来站在张望月背后的,都是他最信赖的家人。是个人都会心灰意冷吧。“得,扯远了,我死之后他们找人拘了我的魂,放在一个长方形的扁平盒子里,”左涪卿指着博古架上的聚魂瓶,“喏,和它用处差不多,就是形状不一样。”“这么说完成移花接木的不是张望月?”张云烟有模有样地捋着不存在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