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翘着腿躺在床上把九连环当拨浪鼓玩,梁言就趴在他旁边给他剥柚子,一-瓣柚子,一块块掰,不时的,喂他吃一块。
他是暴君苗苗,昏君做派。
一听皇帝驾到,他也不慌,只是立即叫梁言下去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哪成想,刚下了榻就正正好撞上皇帝的目光。
怎么来的这样快!
揍儿子能不急么。
“父皇,”高长欢大喊一声,半带着撒娇的腔调,拉回皇帝的视线,“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气得不想说话,一挥手屏退宫人,盯着高长欢上下打量。
这么个丁点儿大的孩子,怎么就那么难管呢。
他心说,摇摇头,坐到藤椅上,将手里的戒尺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我能起来了吗?父皇。”
他已经起来了,挪步到他父皇跟前,往他爹腿上一趴,没有一点在怕的。
皇帝也不跟他客气,撸起袖子就开打,一巴掌下去,大半个屁股遭殃,火烧火燎般。
没有问话问责,有没有求饶,只有闷闷的巴掌声。
数十个巴掌过后,皇帝只觉整个手掌都格外酥麻。
高长欢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撩起长袍,扯下亵裤,一片桃红色映入眼帘,巴掌声顷刻清脆起来。
高长欢毕竟年幼,不多时,就被逼出了眼泪。
皇帝心满意足,这才拿起戒尺轻点,并不落下,高长欢丁点儿大的屁股,如今已肿起一圈。
“哭什么?”
“没哭。”
“没哭?”皇帝哭笑不得,看着他抹泪呢,还没哭,怎么这么犟啊,“没哭你擦什么?”
“掉了几滴眼泪罢了,我没哭。”
戒尺稳稳落下,那么小个屁股抖了又抖。
“你怎么就那么犟呢?既不肯为了你的伴读认个错,又何必为了他大发脾气?”
“我没错,要是梁言挨打,我就认错,往后,他可有的打挨了。我更不是为他发脾气。”
他振振有词,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两下,疼的像是裂开了。
“你没错又知道要挨打?谁准你带蛐蛐去上课的?”
知道自己要挨打了,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错了呢。
“我就是没错!我是带去了,可我也没玩。我就是错了,元恪干嘛咄咄逼人非要我认错?我就是不认!”
他愤恨的,眼泪掉的更快了,撅着颤抖的屁股,做好了准备。
皇帝笑了,摇摇头,手掌骤然盖上去,将那两团热烫的桃子轻轻摸了摸揉了揉。
像朕。
这一揉,高长欢像是更委屈了。
“前天你问父皇为什么要对匈奴谦辞厚礼,父皇怎么跟你说的?”
“父皇说,要能屈能伸。”高长欢抱着皇帝的大腿,两只手揪着他的龙袍扯,“我现在趴在父皇腿上挨打,不就是能屈吗?”
皇帝是真让他气笑了,一时像个小大人,到底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