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佩被吓木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何似把手里的笔递给李思佩,“没事。”
不是你的错。
被扔过来的是李思佩的靠腰垫,也是一只佩奇。吊灯不知多长时间没被擦过,积灰厚重,何似不小心吸了一口,眼唰一下就红了。
李思佩赶紧拿了簸箕和笤帚来扫。
“我来吧。”
何似拿过李思佩手里的笤帚。
虽然在家都是徐见澄打扫,但是在女孩子面前,何似还是有基本的礼貌在的。
李思佩捏着佩奇一角呆呆的立在那里。
佩奇彻底不能要了。
原本粉色的耳朵现如今在灰和玻璃碴子里一滚,简直脏的没眼看,就算洗干净了也可能有细小的玻璃碴黏附在里面,说不准哪天就被扎了。
下课铃响了,外面走廊里人声喧闹,更衬得一班教室里安静的出奇。
“谁让她是猪精,走啦。”
一班又活了过来。
讨论题的讨论题,往书包里塞卷子的塞卷子,走人的走人,鱼一样忘却了这个角落。
何似将玻璃碴扫干净,把簸箕和笤帚归还到原位,李思佩这才醒了过来。
“我来帮你收拾桌子。”
李思佩从书包里掏出做手账用的彩纸胶带,给何似粘桌子上的玻璃碴。
烫金的粉色和纸胶带混着灰变得脏兮兮的,纸胶带上印的白鹤像是落难的土鸡,灰灰的。
一滴泪落在胶带上,打湿了胶带上的白鹤。
泪水暂时吸走了胶带上的灰,让白鹤干净了一点。
紧接着就是第二滴第三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何似没抬头,“你先去卫生间洗洗吧。”
徐见澄回来的时候何似已经换了道题。
“柯西不等式?你做题总是想着投机取巧。”
何似难得没拿什么用高等数学解一眼就能看出答案何必浪费时间的说法顶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去洗一下手,洗完我们就走吧。”
哭声。
压抑的哭声。
男厕和女厕仅仅就一墙之隔,女厕的哭声清晰的隔墙传来。
何似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红外线感应区自动感应出水,淹没了哭声。
他神经质般的把手放在水底下一根一根的冲洗,直到一双手被水冲的青白。
隔壁的哭声没了。
食指的指腹处渗出道血线,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被玻璃碴划的,何似舔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出去了。
*
徐见澄举着伞,雨水像条小溪一样顺着伞骨往下坠,何似把书包背在胸前,他怕把作业打湿。
“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