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们还没有确定这张身份证的真伪,但心中其实已有定论,五天前魏启元拿来的资料显得十分真实,可是里面的照片,没有任何一张有魏宗韬的肖像,事关重大并且此事乃魏家的家务事,他们不便插手,只能等待魏老先生的决定。
而今天收到这份邮件,看完里面的内容后,众人想到的第一点便是,当初的调查是魏启元着手去办的,他不可能不知道&ldo;魏宗韬&rdo;究竟是谁,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明明知情,但他要陷害魏宗韬。
魏启元的假学历事件还没平息,如今又栽赃嫁祸亲侄子,元老们再也无法接受。
魏启元眉头紧蹙,没有乱了阵脚,看完后思忖片刻说:&ldo;你们认为这是真的?&rdo;
元老沉声道:&ldo;不管真真假假,这件事我们会进行调查,魏宗韬的背景究竟如何,这是魏老先生的家事,但你是集团主席,你的行为就代表了集团!&rdo;
魏启元冷笑:&ldo;魏老先生的家事?他是我的父亲,这也是我的家事,我会平白无故制造这样一起丑闻?&rdo;
元老把魏启元先前拿出的证据摆上桌面,指着这些照片和文字资料说:&ldo;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明明连这么详细的资料都已经拿到了,偏偏拿不到身份证的证明?&rdo;
这些照片和文字,都是留在警局的案底,地下赌场被警方扫荡过,其中有魏宗韬的口供和签名,黑社会斗殴也同样,所有的证据都记录详细,唯独缺少能证实其长相的照片。
找到这些证据花了三天时间,其中一半是魏启元亲自获得,另一半需要警局内部协助才能获得的证据,他缺少人脉,多亏了那位匿名人士,两人查来的资料基本吻合,魏启元可以确定这些证据百分百是真实的,只是当初时间紧张,仅仅三天还无法获得更有力的证明,他来不及多做准备,赶在股东大会上就将证据公诸于众。
魏启元仍旧镇定:&ldo;各位难道不觉得,在这种时候收到这种邮件,发邮件的那人很值得怀疑?多说不宜,不如派集团内部人员亲自去新加坡调查,看看这魏宗韬究竟是谁!&rdo;
他刚刚说完,元老们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门口一阵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人未看清,便听到:&ldo;邮件是我发的,怀疑我?&rdo;
众人定睛一瞧,对方已经踏进大门,来者正是魏菁琳。
魏菁琳抱着双臂,站在那里扫视众人,说道:&ldo;各位叔叔伯伯大可以派人去调查真伪,这些东西我已经拿给我父亲看过。&rdo;
魏启元嘲讽道:&ldo;菁琳,你导得一出好戏啊!&rdo;
&ldo;我远远不及二哥!&rdo;魏菁琳正气凛然,&ldo;阿宗是我魏家的血脉,你怎能这样害他!&rdo;
魏启元登时面色铁青。
彼时的别墅花园里,魏宗韬还在晒太阳,他把余祎抱到了腿上,就像那时在古宅的天台上。
和煦暖阳洒满糙坪,春天的气息格外淡雅,耳边有虫鸣鸟叫,鼻尖能闻到青糙香。
魏宗韬握住余祎的手,将骰子快速掷出去,落到桌上转了转,最后的点数是六,他说:&ldo;扔骰子的关键就是角度和力道,还有你扔出去时,控制的那一面,掌握了这三点,你想要什么点数都会轻而易举。&rdo;
他笑了笑,&ldo;我知道魏启元绝对不会让我进入董事局,魏菁琳也一定不会让魏启元得逞,这是角度。&rdo;
他把骰子拿回来,重新放到余祎手中,又轻轻巧巧掷出去一次,骰子还没停止滚动,他就已经开口:&ldo;三点。&rdo;
几秒后骰子停止,正是三点朝上,魏宗韬说:&ldo;我把自己当做局外人,不争不抢,避难儒安塘,股东大会上也不做任何辩驳,但我同样尽孝,也会在适当的时候争取公平,这是力道。&rdo;
他把骰子又一次放进余祎手里,说道:&ldo;我已经带你扔了几次,你试试。&rdo;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说话时总是慢条斯理,云淡风轻,余祎能感受到某种滂沱的气势自他的胸腔传递而来,他将这些步步为营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如此自大,无所畏惧,动听的让人沉迷于此。
余祎吐了一口气,捏紧骰子,回想魏宗韬刚才的手势,骰子微微倾斜,力道只需三分,迅速掷出,五点落于桌面,还是差了些。
魏宗韬把骰子拿回来,捏了一下她的脸,笑说:&ldo;再教你一次。&rdo;
他把骰子放进她手中,翻起她的手腕调整角度,又覆上她的手指,将骰子的其中一面调整好,这才说道:&ldo;扔。&rdo;
余祎将力道汇于手腕,立刻投掷出去,屏息看着骰子转来转去最终停止,正好六点朝上,这是魏宗韬替她铺的路,她听见魏宗韬又说:&ldo;我让魏启元查到他想查的,股东大会结束,我让魏菁琳查到了更多东西,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摊牌,时间刚刚好,这就是控制,我不玩游戏,我把这些叫做赌局。&rdo;
我不玩游戏,我把这些叫做赌局。
这个男人运筹帷幄,嗜赌如命,他将所有人都当做扑克牌,而他就是那名负责发牌的荷官,余祎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她转过身,主动吻上去,听见魏宗韬在她唇边低笑:&ldo;你已经喜欢上我,祎祎。&rdo;
夕阳西下时,魏菁琳又一次抵达香港,进入病房,室内一片死寂,魏老先生如老僧入定,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端坐床头。
魏菁琳叫了一声:&ldo;爸爸。&rdo;
魏老先生并不理她,魏菁琳有些发憷,又连喊两声&ldo;爸爸&rdo;,走到病床边,微微俯□说:&ldo;爸爸,我知道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有把事情忍住不说,让你生气,可是你也要公平一些,二哥用枪打伤阿宗的事情,你已经不让我们说出去,阿宗只能忍气吞声,二哥还是高枕无忧,现在他又想陷害阿宗,把他踢出董事局,甚至赶出魏家,你能忍,我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