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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下江兵万余人入湖阳，甄阜竟一无所知。原来，隆冬季节，天寒地冻，朔风凛列，下江兵入城是在午夜，王常下令熄火而行，从离新军最远的南门入城，探马偷懒，未曾探得。

大年三十下午，棘阳南城门外，一少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大叫开城，城门楼上守兵一看，向下喊道：&ldo;小孩，这兵荒马乱的，马上就要打仗了，你去别的地方讨饭吧，该过年了，或许碰到哪家好心人还能讨半碗肉吃。在这里弄不好，反把小命搭上，你赶快走吧！&rdo;少年道：&ldo;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找人的，我……&rdo;守兵不等他说完便道：&ldo;找人就更不行了，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不敢开门，你还是赶快走吧！&rdo;少年又道：&ldo;叔叔，我叫邓泛，是邓晨的儿子，我来找我父亲，快开门吧！&rdo;守兵商量道：&ldo;是邓将军的孩子，赶快去帅府通报。&rdo;守兵又对邓泛道：&ldo;你等着，我们已派人去通报了。&rdo;这时，刘秀正好在帅帐，得到通报，王匡令刘秀去查看。刘秀来到南城门楼上，向下一看，果然是外甥邓泛，令打开城门放进来。邓泛入得城来，扑到刘秀怀里就哭：&ldo;小舅，我家和众亲戚的房屋都被县尉烧了。&rdo;刘秀忙道：&ldo;家中还有人吗？&rdo;邓泛道：&ldo;没人了，原是空屋，我藏匿在亲戚家，听说后，也没敢去看，又听说要来抓我，我逃出后，一路寻了来。&rdo;刘秀忙脱下战袍捂在邓泛身上，搂着他来到邓晨住处。邓泛见到父亲及宗族亲人，痛哭起来。刘秀告诉大家各家房屋都被县尉烧光了，众人恨恨不已。邓泛哭了一会儿，向父亲问：&ldo;我母亲呢？&rdo;邓晨和刘秀拉住邓泛进到屋里，告诉他，母亲已死于小长安乱军之中。邓泛听后大哭一声，一口气没有上来哭死过去。邓晨、刘秀二人忙掐人中，捶后背，又往脸上淋冷水。邓泛喔的一声透过气来，复痛哭不止。许多亲人赶来安慰孩子，定要报这似海血仇。邓泛哭累了，渐渐止住，到这时刘秀方才告辞。

众人见刘秀走后，纷纷埋怨邓晨：&ldo;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跟着内兄造什么反。&rdo;&ldo;真是的，又不是穷的非造反不成。&rdo;&ldo;真是鬼迷心窍。&rdo;邓晨念念不忘蔡少公所言谶语，心中不悔，说道：&ldo;你们真以为王莽会让你们继续过舒心的日子？天下已经大乱，好日子还会有吗？再说，我内兄已经起兵造反，我能不跟着反吗？我不反，坐在家里等王莽杀我的头啊！我跟着造反，你们能不反吗？如果你们还留在新野的家里，恐怕早已没命了。事情到了现在，埋怨话都别说了，只有一心一意消灭新军，推翻王莽，我们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rdo;

大年三十夜，刘縯率领下江兵悄然抵达蓝乡。摸杀哨兵，移开栅栏，杀将入内。蓝乡守将郑宇已紧张守备数日，见无动静，得知甄阜要过罢初一发兵攻打棘阳。而棘阳汉兵守城犹恐不足，哪里还会渡过泚水袭击蓝乡。三十之夜令手下兵众好酒好菜过大年。酒足饭饱后，纷纷入梦乡。郑宇做梦也没想到敌人如天兵天将般杀来，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出得帐外一看，火光中无数兵马，不知有几万，知大势已去，上马夺路而逃。

从梦中惊醒的新军，哭爹喊娘，毫无抵抗能力，不消半个时辰，被下江兵砍瓜切菜般杀戮殆尽，只逃了主将郑宇及少数随兵。

刘縯不及清点所缴辎重粮物，令速速找寻当地老者，不多时请来一老叟。刘縯问道：&ldo;老丈，请问从此间渡泚水到棘阳该如何过得？&rdo;老丈道：&ldo;将军可从建桥处过。&rdo;刘縯道：&ldo;老丈说笑了，如今桥已被毁，如何过得？&rdo;老丈道：&ldo;将军请想，桥都是建在水面窄而浅的地方。&rdo;刘縯道：&ldo;多谢老丈，老人家可愿带路吗？&rdo;老丈道：&ldo;愿意，不愿意也不行啊！&rdo;刘縯道：&ldo;老人家言重了，王莽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啊！&rdo;说完下令：&ldo;用车装载成包的粮食，尽可能多拉些。王常将军，可留一千弟兄守在蓝乡，大军趁夜袭杀新军！&rdo;

老丈引路摸黑而行。老丈道：&ldo;将军，天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每年最寒冷的时候，河面上会结一层厚厚的冰凌，大军可牵马过河。&rdo;刘縯问：&ldo;老丈，建桥处水有多深？&rdo;老丈道：&ldo;也快有一人深吧！&rdo;不多时来到断桥处。刘縯一看此处对面离梁丘赐大营不远。好，今夜就先拿他开刀，下令：&ldo;用粮包填河，填实后上面放上大车，以渡大军！&rdo;以一锭赤金谢老丈，老丈得钱而归。

第十三回报大仇甄阜殒命搞阴谋绿林定计第一节

再说棘阳城中，王匡下令：&ldo;城墙上多置火把，多添守兵，用以迷惑敌人。午夜过后，城中大军整装饱食以待。&rdo;

甄阜大营中，甄阜和将军们饮酒作乐，时而观看舞女们翩翩起舞，时而高谈阔论，喜笑颜开，一派过大年景象。探马来报：&ldo;棘阳城中灯火通明，汉兵龟缩城中，并无出逃。&rdo;甄阜哈哈大笑：&ldo;逃，还能逃的了吗！贼寇胆怯，害怕漫漫长夜，一个个如瓮中之鳖，唾手可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初一过后，发起总攻，活捉刘縯，剿灭汉兵，众将军们都得高官厚禄。军中过大年，别有一番情趣，来，大家干了此杯！&rdo;众将应声道：&ldo;干！&rdo;&ldo;干!&rdo;&ldo;甄将军干。&rdo;